第二章綠色屍體(1 / 3)

肖克看到水妮不見了,大吃一驚。

剛才那個淒慘的女人的叫聲可能就是來自水妮。

他急忙上樓,去推醒淩雨琦,可是推了七八下,她就是沒有醒來。

肖克心想她可能是太累太困倦了,於是一個人迅疾下樓,奔出門外。

梅花島的夜,墨汁一般黑。

肖克沿著石板路一路喊著:“水妮,水妮!……”一直走到海邊,海浪有節奏地拍擊著礁石,一股股湧向海灘,又退了回去;一忽兒積蓄力量又返回來,黑蒙蒙一片。

水妮在哪裏呢?

他看到兩側有一座小山,山上樹影婆娑,於是往山上走去。

怪石嵯峨,雜樹縱橫,肖克用手電筒照著前麵的道路,費力地一步步上山。

走至半山腰,隻見對麵隔著幾十戶院落房屋的山上隱隱有亮光,他感到驚奇,於是站立在一塊巨石上,朝對麵眺望。

那邊可能是座燈塔,他在路上聽水妮講過,這座燈塔建於清末,是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夜裏路過此地的輪船、軍艦都要靠這座燈塔導航。梅花島的東南方向有一片礁石區,地勢風險,經常出現觸礁沉船海難。最大的一次海灘發生於解放前夕,一艘滿載黃金、珠寶、文物的輪船在附近觸礁,死亡96人。

這座被稱之梅花燈塔又稱為鬼塔、死亡之塔,清朝光緒年間,62歲的守塔老人鄒寧在塔樓自縊。民國初年50歲的守塔人牧野被人割喉,財物洗劫一空。抗戰時期,38歲的日本守塔士兵藤田一雄被人割了生殖器,血染塔樓。解放後,有一個叫金山的當地郎中,自告奮勇要當守塔人,他自稱是清聖祖努爾哈赤的後裔,正黃旗主楚英大將軍的後代,刀槍不入,無所畏懼。因為年代久遠,也無人特意考證這位金先生的祖先淵源。但是當地政府在查他出身和社會關係時,卻發現他有個哥哥下落不明,他這個哥哥以前是個鹽商,以後當了海盜,後來沒有音訊,也有人說在香港看見過他,主持一家賭館,其說不一。但是當地政府最終還是一錘定音,讓他上塔,因為沒有人敢上塔。金山日夜守塔,恪守職責,競競業業,一守就是17年。

肖克望了一會兒燈塔,又往前走去。正走著,手電筒沒電了,周圍一片漆黑,夜風吹來,樹葉簌簌作響。

正走著,忽然腦袋撞上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他大吃一驚,立刻停住腳步。他用手摸索著,借著月光一瞧,是兩條雪白的腿,年輕女人的腿……

他驚呆了,腦袋嗡的一聲,像炸開了。他慢慢抬頭,往上望去,隻見樹上吊著一個人,皎皎月下,臉色慘白,蒼綠,伸著長長的紅色的舌頭……

是水妮。

肖克把水妮從樹幹上抱下來,她的身體冰冷,身體僵硬。她已經停止了呼吸……

島上黨支部書記趙長征、民兵隊長梁滿倉等聞訊趕來時,東方已現出魚肚白,樹木、大海不再朦朧。

肖克痛苦萬狀,水妮死了,肯定是梅花黨特務幹的,這是一次瘋狂的報複。水妮說出了關押龍飛的準確位置,使龍飛得救,她又協助他們參與破案工作。梅花黨真是神速,他們從什麼渠道獲悉這麼快捷的訊息呢?

梅花島上一定隱藏著梅花黨特務,而且來者不善。

水妮死了,他怎麼向宋奶奶交代呢?

這個飽經滄桑的老人能夠經受這麼沉重的打擊嗎?兒子宋老黑至今下落不明,孫女又慘遭毒手。

這時,隻聽見民兵隊長梁滿倉叫道:“你們看,水妮的屍體變綠了!……”

肖克急忙擠過去,隻見水妮僅穿著白色背心和粉紅色內褲,她的身體變成了綠色。

綠色屍體!

肖克想起過去的一幕幕情景,梅花黨人手中有一種綠色毒藥,用向人體注射,會導致烈性中毒,過一段時間將變成綠色屍體。

肖克在水妮身體上尋覓著,在她的左臀部有一個微小的粉紅色針孔,如果不仔細觀察,肉眼很難發現。

這時,隻聽村黨支部書記趙長征在一邊叫道:“你們快來看,這裏新樹立一塊墓牌,上麵寫著:“宋老黑之墓?”

大家往西走了七八步,在草叢之中果然有一個新立的墳頭,墳前有個木牌,上寫:宋老黑之墓。

肖克一看木牌臉色陡變。

趙長征說:“哎呀,不好!宋老黑興許也被他們殺了,沒準屍體就埋在下麵。”

民兵隊長梁滿倉招呼幾個民兵說:“快去找幾把鐵鍬來!”

兩個民兵應聲跑去,不一會兒找來幾把鐵鍬。

肖克抄過一把鐵鍬,在墳頭上刨起來,另外兩個民兵也手持鐵鍬刨起來。

趙長征歎了一口氣,說:“毛主席他老人家說:千萬不要忘記階級鬥爭!一點不假。”

梁滿倉說:“我去村部打電話向縣裏彙報,讓縣公安局和縣醫院趕快派人來,把這裏處理一下。”

肖克正挖得滿頭大汗,忽然被人猛推一下,跌倒在幾米之外……

“轟”的一聲,一聲劇烈的爆炸聲,一股氣浪翻卷著亂石、雜土、血肉,四處散飛。

肖克昏倒在地。

原來墳下埋著炸藥,一個民兵當場炸死,一個民兵身受重傷。

淩雨琦出現在眾人麵前,滿臉塵土,帶有血漬。

肖克醒來時看到自己正躺在水妮家二樓自己所住的房屋床上,淩雨琦、趙長征、梁滿倉等人圍在床前,急切地望著他。他們見他醒來,都舒了一口氣。

原來淩雨琦被宋奶奶的哭叫聲驚醒,她來到肖克房間,隻見被褥淩亂,肖克不見了。她有些慌張,跑到樓下奔進宋奶奶的房間,正見老人坐在床頭抹著眼淚。

淩雨琦忙問何故。

宋奶奶悲慟地說:“我的孫女死了!她被人紮了一針,一片綠色……”

淩雨琦奔進水妮的房間,隻見空無一人。

她感到不妙,又折回宋奶奶的房間。

宋奶奶用手一指兩邊,“我的孫女就在半山腰的墓地的樹上,她的身體都涼了……”

淩雨琦趕快奔出房間,朝西奔上山坡,遠遠地看到一群人圍在那裏,跑近一看,正見肖克拿著鐵鍬,滿頭大汗,正和兩個民兵刨著一座新墳……

水妮躺在幾步遠的地方,一動不動。

淩雨琦恐怕有詐,衝上前去,猛地推開肖克,這時墳下的炸彈響了。

肖克問:“宋老黑呢?”

淩雨琦說:“墳下隻有炸彈,沒有發現宋老黑的屍體。我已向龍飛彙報了,他們一會兒就到。”

肖克憂慮地說:“我擔心樓下的宋奶奶……”

“老人家已有預感,她的聽力極好,我就是被她的哭聲驚醒的。”

趙長征拿過一個木凳,讓淩雨琦坐下來。他說:“縣裏已經打了招呼,說你們要來,是偵察英雄龍飛帶隊,我們非常歡迎。村裏有招待所,等龍飛他們來了,一塊搬過去。”

淩雨琦說:“我倒是想在這裏住下來。”

趙長征說:“在這裏還是不方便,也不安全。宋奶奶前不久丟了兒子,昨夜又失去孫女,本來她就神神叨叨,悲悲戚戚的,這樣也影響你們工作和休息,招待所的條件雖然不好,也比這裏強,旁邊就是村委會和民兵隊部,有事好商量,也好行動,村委會的電話你們可以隨便用。”

肖克點點頭,說:“一會兒龍飛來,由他定吧。”

趙長征又說:“以前島上挺平靜,沒有那麼多事兒,最近奇怪的事情出了不少。許多村民反映,他們在晚間外出,有時在黑暗處看到一隻閃光的繡花鞋,沒有發現生人,卻發現那隻鞋自己會走,給村民嚇壞了;大家現在晚上都不敢出門,天一黑就鎖上家門,有的村民連窗戶都不敢開。現在是秋天還好,要是在大夏天,天氣悶熱,汗珠子流進腚溝裏,不熱死人才怪哩!島上本來就缺電,不敢用電扇,點蠟燭又太熱,唉!”

“繡花鞋?會自己走的繡花鞋?是鞋頭鑲有金色梅花的繡花鞋嗎?”肖克爬起身來,身體斜靠在牆上。

“對,就是這種繡花鞋。”

這時,龍飛、績東、周楠隨同縣公安局、縣醫院的同誌趕到了,法醫立刻在現場展開緊張的檢查工作,龍飛等人聽取了肖克、淩雨琦、趙長征、梁滿倉的彙報。

檢查結果,水妮除了左臀部有一針孔外,並沒有明顯的外傷,她是死後被人拖到樹幹上造成自縊的假象的。爆炸的新墳裏除了炸彈沒有他物。附近有繡花鞋的腳印,一高一矮,兩個年輕女人的鞋印,上了山路鞋印就沒有了。

龍飛讓縣公安局和縣醫院的同誌將水妮遺體送回縣城火化,他和績東、周楠留了下來。

村招待所在梅花島中心地帶,這裏掛著兩個牌子,另一個牌子是擁軍優屬之家,因為島上有陸軍駐軍一個高炮連,戰士們和島上居民聯係密切。招待所一共有12間平房,一間是餐廳,一間是廚房,兩間是廁所,一間浴室,七間客房。龍飛住一間,肖克和績東住一間,淩雨琦和周楠住一間。客房內陳設簡單,兩張單人木床,一個桌子,兩把木椅,一個簡易衣櫃。

在龍飛的房間裏臨時召開一個緊急會議,肖克、績東、淩雨琦、周楠、趙長征、梁滿倉參加了會議。

龍飛問趙長征、梁滿倉:“島上新居民多不多?”

趙長征說:“以前比較穩定,島上有一百來戶人家,三百多人。近年來,由於全國一些地區武鬥成風,秩序混亂,到島上投親靠友的人多了,增加了幾十人。就說柯為民中將家裏,老將軍早在解放初期病逝,他的妻子楚雲菲一直在此居住,她退休前是中校軍銜,老太太脾氣挺倔,保姆經常換。”

龍飛問:“她的兒子柯平沒有跟她一起住嗎?”

“沒有。柯平的家住上海,他的妻子羅銀河是南京軍區前線文工團舞蹈演員,8歲的女兒羅嬌嬌在上海上小學,和外婆生活在一起。我想,柯平沒有跟母親一起居住,一是可能因為妻子在南京,二是上海重點學校多,為了讓孩子受更好的教育。”說到這裏,趙長征喝了一口茶水。

梁滿倉補充說:“柯平也經常回到島上探望老太太,因為他工作的地方離我們這裏不遠,他有時也讓戰士給老太太捎點水果、海產和雞蛋。”

龍飛又問:“這個宋老黑政治態度怎麼樣?”

梁滿倉說:“他們家是貧苦漁民,他的父親被日本飛機炸死了,母親受到刺激,一直有點神經兮兮,後來因為質疑兒子海難,急得雙目失明。宋老黑的老婆難產死了,就水妮這麼一個女兒。宋老黑是個老實人,力氣蠻大,平時一聲不吭,他還是漁業組組長。”

開完會後,龍飛建議大家各自休息一下,淩雨琦找來幾個雞蛋放到廚房,讓廚師晚飯時煮熟,給龍飛補補身子。

周楠見肖克的衣服髒了,而且有的地方破了,這是淩晨墳地炸彈爆炸留下的痕跡。她讓肖克把衣服脫下來,拿去清洗並縫補一下。肖克見她再三催促,隻得脫下衣服,任周楠拿走。

第二天早晨,龍飛安排兵分三路,龍飛和淩雨琦去梅花島南部的楚雲菲家;肖克聯係一下駐島高炮連,接觸一下王帥連長;績東和周楠在島上轉一轉。重點是走訪一下那些晚間看到繡花鞋的人家,掌握新的線索。

楚雲菲的小紅樓掩映在一片梅樹林之間,在島的南端半山坡上,和周圍低高不平的民居相比,有“鶴立雞群”之勢。門前左側有一棵高大的榕樹,盤根錯節。紅門上有一個碩大的金黃色的福字。

龍飛和淩雨琦走進楚家時,66歲的楚雲菲正在院裏澆花,她身穿褪了色的軍裝,一頭整齊的短發過早地白了。

龍飛向她說明來意後,她連聲說:“歡迎北京來的貴客,屋裏坐。”

一行人走進一樓的客廳,隻見一排沙發,茶幾上茶具俱全,對麵有一排書櫃,櫃內整整齊齊擺放著《毛澤東選集》《馬恩列斯選集》《中共黨史》等書籍,旁邊有架鋼琴,牆壁上掛著毛主席在天安門城樓揮手的照片,照片旁邊有一幅書法,行書,龍飛仔細一看,隻見是一首七律詩:

雄才大略冠千秋,救星高懸億萬求。

點火湘江燃浩宇,舉旗遵義正神州。

九天攬月輕談往,四海捉鱉茶話悠。

仰望一星兩彈日,國歌震撼淚飛流。

這是一首歌詠毛主席的舊體詩。

沙發的斜對麵有張小桌,上麵有一台黑白電視機。

楚雲菲沏好茶,招呼龍飛,淩雨琦用茶。

客廳的地板擦得鋥亮,能照出人影,客廳旁邊有個房間,客廳的右側麵有個木梯直通二樓。

淩雨琦讚道:“阿姨,您這屋裏收拾得真幹淨。”

楚雲菲笑道:“我哪有這本事?都是保姆收拾的,她很能幹,嘴又甜,我很喜歡她。”

龍飛問:“保姆在嗎?”

“出去買菜去了。我這左胳膊是假肢,抗美援朝時,被美國小鬼的飛機炸掉一隻胳膊,當時野戰醫院正在轉移,為了救一個小護士。美國轟炸機突襲時,我趴在那個小護士身上,唉,胳膊沒了一隻……”楚雲菲歎了一口氣。

龍飛和淩雨琦聽了,不禁肅然起敬。

楚雲菲從裏屋拿出一盤水果,有荔枝、橘子、香蕉。

“來,吃點水果。”

淩雨琦看到鋼琴上有一幅照片,於是走到照片前,照片上是三個人,左側是一個海軍軍官,濃眉大眼,英姿勃勃,右側是一個氣質高雅的年輕女人,眉宇清秀,中間是一個可愛活潑的女孩。

楚雲菲看到淩雨琦正在欣賞那幅照片,於是說:“那是我兒子平兒全家的照片,右邊的是他的老婆,中間的是我的孫女嬌嬌。”

龍飛也過去欣賞照片。

楚雲菲說:“國慶節那天,他們全家還到我這裏來過。”

淩雨琦說:“真是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楚雲菲說:“可惜天各一方,平兒在舟山群島,他媳婦銀河在南京軍區,嬌嬌在上海上學,這一家子天各一方。”

龍飛和淩雨琦回到座位。

淩雨琦說:“柯艦長在舟山群島服役,難道不常來看看您嗎?”

“唉,他忙得很,一天到晚戰備訓練,有時到我這裏,上樓就睡了,困得不行。還有一次,吃著飯,趴在飯桌上就打起呼嚕來了。”

淩雨琦說:“我父母也在部隊上。”

“哦,父親叫什麼名字?在哪兒任職?”

“淩雲飛,在總參當顧問。”

“啊,淩老將軍,和我那老頭子在55年一起授銜中將,都是跟著毛委員秋收起義一起上的井岡山。我那老頭子身體不好,當年長征時過草地,險些掉進一個陷窩裏,幸虧警衛員把他拉了上來。參加西路軍被馬步芳匪軍追至青海祁連山下,彈盡糧絕,身上中了三槍,從一個山崖滾了下來,死裏逃生。解放後沒過幾年好日子,就被病魔折磨死了,唉,我要求回鄉,在這裏種點菜,撈點魚蝦,這裏空氣新鮮,不像北京又是沙塵暴,又幹燥,鬧心的事兒不少。”

龍飛把島上發生的一些奇異事件講了,楚雲菲氣憤地說:“帝國主義和蔣介石反動派亡我之心不死!前幾年蔣介石叫囂反攻大陸,派了許多武裝小分隊流竄到舟山群島,都被我們消滅了。最近又有一個梅花黨興風作浪,弄一隻破鞋騷擾我們,真是癡心妄想,白日做夢!小水妮死得太慘了,我是看著這個孩子長大的,你們一定要抓住凶手,盡早破案!”

這時,一個20來歲的姑娘拎著一個菜籃走了進來,菜籃裏放著魚蝦、蔬菜。

“來,巧翠。”楚雲菲招呼她,對龍飛、淩雨琦說:“這就是我家保姆,她叫巧翠。巧翠,這是兩個公安同誌,來了解一下情況。”

巧翠聽了,怔了一下,連忙放下菜籃。她穿著一身樸素的藍布衣服,個子不高,身材窈窕,膚色黝黑,雙目炯炯有神。

龍飛問:“你的家鄉在哪裏?”

巧翠說:“廣西北海市,那邊經常武鬥,我就跑出來找點活兒幹。”

楚雲菲說:“你們兩位中午在我家吃飯吧,巧翠做的飯可好吃了,特別是雞蛋炒蝦仁、清蒸石斑魚……”

龍飛說:“不用客氣,我們還有事情要辦。”

龍飛和淩雨琦出了楚家的小紅樓,穿過梅樹林,經過一個石材小廠,遠遠地看到有座燈塔矗立在岸邊。

“雨琦,咱們到燈塔看看,那是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淩雨琦望了望那座燈塔,說:“離這裏也就三裏多地,正好順路。”

梅花島的秋景十分迷人,那一層層樹林在陽光照耀下,變幻成各種顏色,一片蒼翠,一片金黃,一片大紅,海麵上一隻隻煙帆飄蕩著,蕩漾在金色的陽光裏。更遠處有一艘軍艦飄蕩著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旗,像一隻離弦的箭射向前方。

“雨琦,快看,那艘軍艦大概就是099號導彈驅逐艦。”

淩雨琦望去,隻見那艘軍艦正乘風破浪,沐浴在金色的陽光裏。

淩雨琦問:“導彈驅逐艦的作戰作用真有那麼大嗎?”

龍飛說:“導彈驅逐艦是以艦對艦導彈為主要武器對海上目標實施打擊,兼有防空、反潛、護航等任務好多用途的水麵攻擊型戰艦,其主要任務是為大型艦隊和運輸艦隊護航。六十年代以來,隨著飛機和潛艇性能的提升,尤其是噴氣式飛機和核動力潛艇以及導彈逐漸逐步應用,對空導彈,反潛導彈逐步被安裝到驅逐艦上,艦載火炮不斷減少並且更加輕巧。導彈驅逐艦裝備有防空、反潛、對海等多種武器,既能在海軍艦艇編隊擔任進攻性的突擊任務,又能擔任作戰編隊的防空、反潛護衛任務,還可以在登陸、抗登陸作戰中擔任支援兵力,以及擔任巡邏、警戒、偵察、海上封鎖和海上救援等任務;艦體空間增大,艦員可以在舒適的封閉艙室中值勤,利用自動化技術操縱戰艦。”

淩雨琦說:“這個導彈驅逐艦可真厲害!”

龍飛說:“去年以色列海軍埃拉特號驅逐艦被反艦導彈擊沉,為控製導彈武器以及無線電對抗的需要,驅逐艦安裝了越來越多的電子設備,燃氣輪機開始取代蒸汽機作為驅逐艦的動力裝置,為搭載反潛直升機而設置的機庫和飛行甲板也被安裝到驅逐艦上,導彈驅逐艦已經演變成多用途驅逐艦。”

淩雨琦一邊聽龍飛講述,一邊欣賞著這燦爛的秋景。

“老龍,這景色多絢麗,你做首詩吧?”

龍飛想了想,吟道:

其實萬物重靈修,春恨秋悲空自留。

栽種梅花笑納夏,攀援榕樹歎嗟秋。

有緣自有有緣會,無愁何必尋有愁。

破浪舟山又一曲,漁帆賞盡望沙鷗。

龍飛歎道:“秦朝有個有名的才子叫安期生,自號蓬萊仙人。秦始皇曾經以重金納他為臣,他堅辭不受,以後隱居此處,傳為佳話。秦朝的俆福為秦始皇尋找長生不老之藥,率領五百童男,五百童女,傳說也來過此地。元朝詩人吳萊曾經寫過一篇散文,文中說:‘東雚山,在海之東北,環以大洋,世傳徐福至此。’吳萊還有詩雲:‘老生今安在?方士不我欺。’‘空餘煉藥鼎,尚有樵人知。’唐代大詩人李白也來過此地,李白於唐朝開元十四年仲春,自金陵出發,由海路赴天台山,作詩雲:‘水客淩洪波,長鯨湧溟海’。此詩是和僧人朝美臨別之作。在航海途中,李白又作《估客行》詩:‘海客乘天風,將船遠行役。譬如雲中鳥,一去無蹤跡’。李白搭乘的是商船,可見他出海遠航時的興奮心情。李白此次出海遠航,無論走哪一條路線,都得經過此處。李白56歲隱居廬山時,曾寫過一首詩:‘昔別黃鶴樓,蹉跎淮海秋。俱飄零落葉,各散洞庭流。中年不相見,蹭蹬遊吳越。何處我思君?天台綠蘿月。會稽風月好,卻繞剡溪回。雲山海上出,人物鏡中來。一度浙江北,十年醉楚台。’在這首詩中記錄了上次那番出海遠航。唐朝高僧鑒真和尚於唐朝天寶元年應日本高僧邀請,誓願東渡,他由揚州古運河出發,途經長江口入海,此地是必經之處,其中第二次東渡和第五次東渡,還涉及嵊泗縣的一些島嶼。古時日本稱為扶桑國或倭國,唐武後年間始稱日本。鑒真一行的東渡,沒有得到唐玄宗李隆基的認可,所以不能稱為官渡。唐代朝廷對宗教采取釋道並重,麵對本土道教尤為尊重。唐玄宗的妹妹玉真公主和丞相李林甫的女兒李騰空,均為著名道士。唐朝天寶十二年元旦,日本遣唐使藤原清河麵奏唐玄宗邀請鑒真赴日,但唐玄宗欲令道士偕同,此事擱置。於是,鑒真一行隻能私渡了。由於得到朝廷權臣李林甫的默許和支持,鑒真一行終於實現了東渡日本的宏願。實際上嵊泗列島已成為中日兩國人民友好往來的橋梁。”

淩雨琦讚歎說:“老龍,你的記憶力真好,年代、姓名、詩文都記得那麼清楚,我真的很佩服你。”

她用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注視著龍飛,這裏麵充滿了深情。

龍飛其實很害怕這種目光,雨琦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女子,性情中人,她是一個對真摯的情感如饑似渴的女人,就像一團火,熾烈勇猛;男人遇到這種火,會被燒成灰燼,她敢恨敢愛,恨你時恨不得咬牙切齒,眼噴怒火,活吞了你;愛你時百般情意,萬般情欲,恨不得把胸膛剖開,掏出火熱的心,雙手奉獻給你。這種目光,火辣辣的,燒得你不能近身。誠然,龍飛心裏喜歡她的清純和真摯,她身上有一種白薇和南雲都沒有的一種氣質,白薇是貴族式的清高和孤傲,南雲是賢妻良母型的淳樸和智慧,而雨琦是坦蕩清純的直白和勇敢,既有將門虎女的風采,又有幹脆利落的態度。

淩雨琦傷感地說:“老龍,當你從柬埔寨金邊迎接嫂子南雲姐的骨灰,來到八寶山公墓時,那時我的心都碎了。你的悲痛哀傷,欲哭無淚,那種心境,那種狀態,隻有我最理解。要知道我的心裏是多麼痛苦,我失眠好幾天,我不能分擔你的痛苦,不能為心愛的男人分憂解難,心如刀割啊!……”說到這裏,淩雨琦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