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大藥物研究所在校園的後山擁有一個草藥基地,基地的旁邊還建造了一座高精尖的製藥樓,專門用於中草藥的成分研究和藥品開發。這天早上不到七點,研究所的研二學生葛誌剛滿臉疲憊地往草藥基地走去。
——什麼導師啊!黃金周長假居然還讓人來開組會,簡直心理變態。葛誌剛昨天晚上跟幾個漂亮師妹 K歌到深夜,這會兒眼冒金星,完全不在狀態。
“誌剛,明天早上開組會。你早點兒到,去草藥基地挖一些新培植的熱帶植物過來。”導師餘慶寶昨晚在電話裏這樣囑咐道。
葛誌剛在這個組裏是最被邊緣化的一個,本來就不熱愛學術的他,當初是為了追求沈琳才考研來到藥物研究所的。沈琳死後,他心中苦悶,為了追隨沈琳的意誌,便轉到餘慶寶教授的門下,開始了致幻劑的研究。但餘教授門下都是學霸級的研究生,他這樣一個資質平平的公子哥兒,自然是非常不受待見的了。於是,組裏麵的苦活兒、累活兒、髒活兒全都落到了他一個人的身上,他隻能用這種方式為科學獻身了。
一走進草藥基地的大棚,葛誌剛就察覺到一絲異樣的氣氛。往常這個點兒,管理員老李肯定已經打開了大棚上方用於避光的自動棚蓋,讓植物們能夠及時地沐浴到初晨的陽光。可是今天大棚的蓋卻沒有打開,裏麵黑漆漆、陰森森的。“老李,在嗎?”葛誌剛大叫了一聲。可是大棚裏麵並沒有人回應。那些鬼影重重的植物仿佛一個個活著的吸音器,把所有的響動都消弭於無形。
“老李這老小子,不知道又上哪兒逍遙去了。”葛誌剛鬱悶地咒罵了一聲。但他對大棚的地形非常不熟悉,連電燈和棚蓋的開關在哪兒都不知道,隻得打開手機電筒在田地裏摸索著。突然,從種植熱帶植物的區域那邊傳來了類似鐵器敲擊的聲音,一下一下仿佛敲在人的心頭,越來越清晰。
他慢慢地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移動過去,在微弱的手機電筒光照射下,隻見一個穿著保安製服的男人正背對著他蹲在地上,手裏拿著個類似於錐子的東西,反複敲擊著地麵上的某個物體。
“老李?”葛誌剛壯著膽子哆嗦著問道,“你幹嗎呢?”他正準備再往前邁一步看個究竟,隻覺得腳下猛地被絆了一下,整個人直挺挺地摔倒在地。
“哎喲!”他剛尖叫出聲,卻又覺得身上並沒有很痛,好像是摔在了一個軟軟的物體上。他勉力爬起身來,用手機的電筒照向地上的那個物體,卻像是突然被魔鬼扼住了喉嚨一般,吃驚得說不出話來。隻見泥土地裏直挺挺地躺著一個穿著白色 T恤的男人,胸口淌滿了鮮血,臉部也已經血肉模糊。而更為恐怖的是,旁邊那個保安員手中拿著一把尖銳的錐子,好像是剛從那具屍體中拔出來似的,還淌著淋漓的鮮血。他的臉上也沾滿了飛濺起來的血液,看上去就像一個來自地獄的惡魔。
“啊……啊……”葛誌剛隻覺得自己快心肌梗塞了。
就在這時,保安員老李突然站了起來,拿著沾滿鮮血的錐子,步履蹣跚地向他走來……
“小夏,那個簡三郎到底靠不靠譜?”杜文薑一邊跟著羅半夏爬上K大的後山,一邊對這趟差事嘀咕不休,“他說已經恢複了那張 SD卡裏的內容,這有那麼容易嗎?況且,這個餘慶寶教授早就已經被我們招安了,怎麼可能牽涉到替 NAA批量製備藥品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