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半夏和杜文薑焦急地在客艙內搜索著蔣小婕的身影。飛機上的空間就那麼大,可供蔣小婕躲藏的地方並不多,除了前後幾個洗手間之外,就隻能躲藏在乘客的空位當中。他們的目光從一張張陌生的臉孔上掠過,又緊張又焦急。剛才乘務長閔嵐過來通知,飛機已經和新疆那拉提機場取得聯係,將在半個小時內迫降。由於迫降過程充滿了不確定性,而且蔣小婕或許會知道飛機故障的原因,因此找到她成為迫在眉睫的事。
可是,就在他們急得滿頭大汗之際,身後傳來了邪魅男子輕浮的笑聲:“你們真的認為,靠這樣漫無目的地搜索,就能夠找到蔣小婕?”
“什麼意思?”羅半夏狐疑地轉過身,望著這個她永遠都看不懂的男人。
“你剛才說,蔣小婕為了逃脫而殺死了簡妮。這裏有兩個操作性方麵的問題。第一,蔣小婕坐在簡妮的右側,而簡妮脖子上的傷口是在左側,也就是靠過道的那一側,蔣小婕為什麼要舍近求遠地施手下針?”
“那是她為了擺脫自己的嫌疑啊!故意把毒針紮在遠離自己的那一側,從而把嫌疑栽贓給路過的乘客。”羅半夏不服氣地辯解道。茂威汀微微一笑,說:“但是你別忘了第二點,蔣小婕的右手當時跟你的左手是銬在一起的,如果她活動的幅度過大,應該很容易把你驚醒吧?不信,你大可以做一次試驗。”
羅半夏思忖了片刻,一不做二不休,立刻拉上杜文薑試驗起來。她讓杜文薑坐在靠窗的位置,自己坐在中間,而茂威汀則坐在靠過道的位置。當她拿出一根筆,試圖把胳膊繞過茂威汀的後頸紮入他的脖子時,才發現自己正擺出一個非常尷尬的姿勢。這一邊,跟杜文薑相銬的手不能有一絲的動靜,而另一邊她需要耗費很大的力氣才能剛好繞過茂威汀的後頸,此時再想用單手把針紮進對方的脖子幾乎是不可能的。
“抱夠了嗎?”茂威汀轉過臉來,神色曖昧地看著她。她羞得臉一紅,連忙把手從他的脖子上撤了下來:“那,那如果凶手不是蔣小婕的話,又會是誰?而且,她為什麼要畏罪潛逃呢?”“誰說她是畏罪潛逃?這樁案子從一開始你們就被誤導進了不可能破解的死胡同。”茂威汀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灰說道,“蔣小婕一上飛機就跟簡妮換了座位,所以當簡妮被殺後,你們自然地判斷是 NAA為了滅口而殺人,隻不過搞錯了對象。 ”
“對啊!難道不是那樣嗎?如果蔣小婕沒有跟簡妮換座位,死的就是她啊!”杜文薑不解地說道。
“替死鬼的假說確實很符合推理小說的情節,是個讓人著迷的老梗。可惜,以 NAA的手段來說,這樣的差錯未免太拙劣了。”茂威汀傲慢地說道,“調換座位的這個事實完全可以有另外一種解釋,那就是為了方便殺人而進行調換。”
“方便殺人?”羅半夏瞪圓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打從一開始NAA想要殺死的人就是簡妮? ”“沒錯。我想,蔣小婕一定是收到了 NAA發出的訊息,所以故意提出了調換座位的要求。”茂威汀補充道。羅半夏仍然不信服,問道:“可是,當時有可能跟她換座位的人,除了簡妮,也可能是我啊!她如何能確保……”
“沒錯,所以被毒針紮死的人也可能是你。”茂威汀壓低了聲音,神色也變得有些令人恐懼,“對於他們來說,殺死哪一個警察都是無所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