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家的泳池旁,警方的人馬將一個穿著碎花襯衣的農婦逼到了池子的邊緣。“陳芷容!我們已經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了。”羅半夏高聲叫道,“你就承認了吧?因為你被人奪走了美麗的容貌和身軀,所以精心設計了這一起謀殺案,是不是?”
從外形上看是農婦的女子李梅嘴角抽搐了幾下,好像一盞行將熄滅的破燈,顫巍巍地說道:“胡說什麼?警官,我可什麼都沒有做過!”
這時,簡忠虎帶著夫人範茹霞和兒子簡三郎也走了過來。他表情莫名地看了李梅一眼,說:“警官,你們調查了半天,就找出這麼個奇怪的女人?”
簡三郎也看熱鬧似的笑道:“是啊!美女警官,我聽說案發的時候,我家的兩名保安一直盡忠職守,沒有看到任何人接近過老爺子的水床呢。”
“那是因為她找了幫凶的緣故。”羅半夏並不驚慌,顯得胸有成竹。
“幫凶?是誰?”範茹霞好奇地問道。
“當然是跟陳芷容有過節,能夠輕易被唆使的人。”羅半夏的目光環顧一圈,在看到那名嫌疑人的時候心下微微頷首。朱建良警員果然可靠,無論何時何地總能出色地完成任務,將她需要的人帶到現場。
“大家應該都還記得吧?當天晚上的泳池派對上,有一位女藝人特別引人注目,甚至跳起了脫衣舞。”羅半夏盯著女模特高美美,“反過來想,她那麼高調地引人注意,會不會是別有目的?比如刻意為自己製造不在場證明。”
高美美長著一張混血兒的麵孔,姣美的麵容在聽到羅半夏指控的一瞬間,似乎有些變形。
“簡先生,你看這女警察說的都是什麼!”她嗚咽地跑到簡忠虎的身邊,竟然當著眾人的麵撲進了老人家的懷裏。
“羅警官,你把話說清楚,美美那天玩得是有點兒過頭,但她跟芷容被殺的案子應該扯不上關係吧?”簡忠虎護犢子似的摟住了女模特的腰,“畢竟芷容被殺的時候,美美一直待在大遊泳池那邊啊!”簡忠虎的一番情真意切、有理有據的辯白結束,範茹霞和簡三郎的臉色都不自覺地沉了沉。
羅半夏抬起下巴,鄙夷地哼了一聲,說道:“簡先生,你這樣說,是因為想當然地將凶手作案的時間定義在了你們漂浮在水床上的那段時間。可是,要解決這個案子,就必須調整這個先入為主的作案時間段。”
“先入為主?”簡三郎的瞳孔微張了一下,顯然對於羅半夏接下來的結論充滿期待。
“沒錯。這個案子裏有兩個扣,一是凶手如何躲過東西兩側瞭望台上保安的監視,進入水床行凶殺人;二是凶手如何將沉重的凶器標槍帶入泳池。”羅半夏如同上了膛的機關槍,開始綿延不絕地掃射,“要想解決這兩個問題,就必須打破現有的慣性思維——既然在兩名保安看守的期間,凶手沒有任何機會接近水床,那麼剩下唯一的答案自然很明確,凶手是趁著保安不在的時間行凶的。”
“保安不在的時間?你是說換班的時候嗎?”杜文薑的臉上明顯流露出對羅半夏記憶力的質疑。換班的時間早在簡忠虎和陳芷容進入水床之前,他們不是早就否認過這個可能性了嗎?
“當然不是。”羅半夏卻言簡意賅地否定道,“除了換班,整個過程中還有一個時間是保安沒有能力注意池中情況的。”簡忠虎已經聽得有些不耐煩了,粗聲粗氣地說道:“別賣關子了。你到底指的是什麼時候?”
“就是營救的時候啊!”羅半夏大聲道,“簡先生您在水中央發出了呼救,院子裏所有保安都跑到小泳池這邊來了,包括瞭望台上的那兩位。所以,那個時間沒有任何人從空中注視水池裏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