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黃賽平是被教唆的?”黃賽平被捕後不久,茂威汀約羅半夏來到川聖百貨大樓。當坐在商場的休息椅上,聽他敘述完關於簡家案情的補充說明後,羅半夏驚訝得舌頭都忍不住打結。
“那不是顯而易見的嗎?”茂威汀冷冷地說道,“人類的大腦跟其他器官不一樣,具有自適性。有的時候,即便切除一部分腦組織也未必會影響一個人的生命。而要對大腦進行部分移植也是很荒謬的,因為你根本無法確認這個人大腦中某個部位的功能和另一個人的是完全對應的。”
“可是,為什麼黃賽平會那樣認為呢?”羅半夏不禁湊近了他的腦袋,嚴肅地問道。
茂威汀下意識地往旁邊側了下身,似乎對於她的靠近有點兒不適應:“那當然是有人故意把事實說成那樣,為了掩蓋 GungNail組織的真實目的。”
“GungNail?就是將何清玄大夫收買的那個國際醫療器械集團! ”羅半夏激動地說道,“他們在德國究竟做了什麼?”
“何晟教授不是已經做出了推測嗎?利用 SPLIT藥物固定腦部的神經突觸連接,然後再實現大腦和記憶的同步移植。”茂威汀冷靜地說道,“很顯然,麗莎就是他們的一個實驗體。在德國發生車禍之後,他們感到機不可失,便要求何清玄在那裏進行了大腦和記憶移植的實驗。”
“那既然是如此珍貴的實驗體,他們又為什麼要教唆黃賽平殺死經過腦部移植的陳芷容呢?”羅半夏越聽越迷糊了。茂威汀的目光幽深地望著商場的某個方向,輕聲說道:“因為實驗失敗了。陳芷容並未獲得麗莎的記憶,隻是稍微改變了一些性格脾氣而已。這也就是我說的,大腦部分移植是很荒謬,也難以操作的。”“就因為實驗失敗,所以要除掉陳芷容嗎?”羅半夏的耳畔仿佛又出現了蜂鳴聲,周遭開始變得朦朧起來。
“當然了。失敗的實驗體沒有讓她存活並且繼續觀察的價值,反而會增加秘密研究被暴露的風險。”茂威汀說這話的時候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似乎在他的邏輯中這就是一條鐵定的真理。
果然,任何時候對這個冰冷得不像人類的男人報以期待,都是無比愚蠢而感情用事的行為。羅半夏心底感到一種莫名的失落,繼而問道:“那麼,教唆黃賽平的人是誰?肯定是 GungNail的人吧? ”
“你還沒發現嗎?那個長著尖下巴的男人。”茂威汀淡淡地說道,“雖然從倫敦傳來的那張拚圖被人進行了篡改,但那個尖下巴卻充滿了標誌性。”尖下巴?羅半夏回憶起那張從倫敦傳來的劫獄犯拚圖,將那個下巴單獨截取出來跟案件中的相關人員進行比對。不是他。也不是他。當她將腦海中的畫麵定格在某個男人的身上時,仿佛黑暗的夜空裏突然升起一朵燦爛的煙花,將所有的真相都照徹在她麵前。“許少翔!陳芷容的經紀人!”羅半夏激動地叫了出來,“他是GungNail的人,又參與了 NAA劫走蔣小婕的行動。這個人他,他……”“他是目前兩個神秘組織唯一的交會點。”茂威汀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那麼激動。“那我們還等什麼?馬上申請逮捕他。”羅半夏站起身來,卻被茂威汀一把摟進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