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貴賓候機廳裏,一位戴著墨鏡和口罩的男子在準備登機的時候被工作人員攔了下來。“彭先生,您好!請您跟我們到管理處走一趟。”彭兵的肩膀微微顫抖了一下,但還是從容地摘下墨鏡,露出詭譎的一笑,順從地跟隨工作人員來到了旁邊的一間管理員辦公室。
早已等在裏麵的羅半夏、杜文薑和朱建良他們,一看到彭兵便立即站了起來,神情中既有懷疑又帶著一絲惶恐。雖然彭兵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出國境的行為十分可疑,卻並沒有確鑿的證據斷定他就是此次案件的真凶。所以,羅半夏麵對彭兵時的立場有些舉棋不定。而聽到消息跟著過來的茂威汀倒是鎮定自若地坐在角落裏,目光冰冷地斜睇著。
“小夏,你們有什麼事?”彭兵淡定地找沙發坐下,口吻平靜地說道,“我女兒在國外念書,突然出了車禍,我必須馬上出去一趟。”
“彭隊,既然是出國境,應該按規定報備。可是,局裏並沒有你申請出國境的備案記錄……”羅半夏像對弈的棋手般,謹慎地落子道。
“是啊,彭隊!”朱建良警員進一步補充道,“根據我們從機場安檢處得到的資料,你這次出國境使用的是一個假身份的護照。”
說著,朱建良拿出了那份假護照的記錄,明明白白地亮在了彭兵的眼前。事到如今,換作一般人肯定無法再掩藏下去,隻得繳械投降了。可彭兵卻滿不在乎地說道:“嗯,我是用了假護照,因為正常申請出國的流程太漫長,我等不了了。請你們理解一下一名愛女心切的父親的心情吧。”
“彭隊,偽造證件是要判刑的,你身為警務人員怎麼可以知法犯法?”杜文薑加重了語氣,“況且,你利用假護照出國,分明是不打算再回來了吧?”
彭兵眯起眼睛,思索了片刻,低沉地說道:“那你們就按偽造證件罪逮捕我吧。”然後,他把頭靠在沙發背上,沉默著不再說話。
羅半夏焦慮地看了兩位下屬一眼,彭兵這副破罐破摔的模樣反倒讓他們為難了。明知道他這個行動背後有更多複雜的因素,可如果僅僅以偽造證件罪逮捕他,那麼關於 NAA的很多底細依然無法揭開。
——要不要在這裏就跟他翻臉?羅半夏的心情就像麵臨大軍壓境時的指揮官一般,對於究竟是進攻還是撤退舉棋不定。
這時,杜文薑看出了她內心的猶疑,輕輕握了握她的手,在她耳畔低聲說道:“小夏,事已至此,還是攤開了說吧。”
說著,他的目光如箭一般射向彭兵,厲聲說道:“彭隊,你之所以這樣匆匆忙忙地要逃往國外,是因為察覺到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對吧?”
彭兵的眉心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隨即恢複了淡漠和鎮定:“小文,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行了,大家打開天窗說亮話。”杜文薑身體略向前傾,擺出一副具有攻擊性的姿勢,“從上次你精心偽裝被狙擊的案子開始,我們就已經確認你是 NAA埋伏在警方的棋子了。 ”
仿佛早已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彭兵微微一笑,說:“杜警官,話不要說得那麼難聽。NAA是什麼組織,你們搞清楚了嗎?你們掌握了任何關於 NAA犯罪的證據了嗎?就算我跟 NAA有所關聯,也輪不到你在這裏對我大放厥詞吧?”
“你!”杜文薑還是太嫩了,在老道的彭兵麵前就像一隻隨時可以被捏死的軟腳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