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我蕭笙不做後悔事,不能直麵自己錯誤的人,才會悔不當初,哥,你幾時見我退縮過?”冷風吹著,又經過這一場激烈廝殺,蕭笙一直不斷的微咳,可是他卻挺直脊背,傲然直視敵人。
原本已經要開槍的蕭家大少,又停下手裏動作,看著他冷笑道:“蕭笙,你再仔細看看這張臉,不要說我今天沒有提醒你,雖然你在做生意上是天縱英才,但是,感情上,我想你與白癡無疑。”
蕭笙微微笑著搖了搖頭,不過,自把歡青推出去以後,他一直未曾再看她一眼。不是沒有時間去顧及她,隻因,這一次他無法再精準的算計出,他是否會在她眼中看到失望與疏離。
畢竟,他就這樣將她當做誘餌,以歡青的性格,失望是在所難免的事,他不能肯定自己看到歡青的冷漠,不會分心,那麼,自然要等有時間解釋的時候,再去認真看著她。
可是,如此陌生的感覺,他居然會覺得忐忑不安。蕭笙是從不退縮的人啊,可是,卻在這一刻,因為害怕分心不能保護好一個人,而拒絕去看她。
微微歎息一聲,蕭笙終究是以餘光去看她,卻是微微一愣,神色的望向兄長,淡淡道:“哥,能入我蕭笙眼的人,你覺得她會讓我後悔?”
蕭家大少顯然沒有想到這一點,不由得一怔,低頭去看那孩子,可是就是那麼一瞬間,一直低著頭的歡青,忽然回頭咧嘴一笑,蕭家大少愈加有些呆呆的,然後隻覺手腕一痛,緊接著,手裏的槍已經被歡青奪取。
歡青一手拿著把小刀,一手拿著槍急忙往蕭笙那裏跑,可是蕭家大少也不是那種草包的人,立刻回過神,上前抓住歡青,劈手奪她手裏的槍,雙目放著異常凶狠的光,躲過槍,不再思索,扣動扳機便要開槍。
蕭笙一直旁觀,此刻才微微一笑,右手風一般甩出,已經扣起的扳機,卻生生被一把小刀子卡住,緊接著,不待蕭家大少反應過來,方才被歡青用刀子劃過的右手手腕,再次被一把刀子劃過,這一次已經不是方才疼和流血那麼簡單。
暗紅色的血仿佛被什麼擠壓著,快速的往外流,並且蕭大少驚恐的發現,他的右手一點力氣也用不上,甚至不能再動。
歡青已經跑回蕭笙身邊,握著他的手。蕭笙緊緊回握住那個軟綿綿的小手,忽然覺得心底溫暖。他低頭看著歡青,聲音非常柔和:“下次不要這樣冒險。”
“下次,我要成功救回自己。”歡青也望著他,有點沮喪,“這一次竟然自救失敗,還是要靠你。”蕭笙淺笑,心裏卻覺得情緒異常翻滾,嗬,這女孩子,總是能夠給人意外驚喜,在他以為隻要跟她解釋,她必定能夠理解的時候,她卻已經完全相信他,並且懂得自救來減輕他的負擔。
究竟是怎樣的女孩子啊,偏偏會讓他蕭笙遇上,就這樣比顧簡寧晚了三年、晚三年……微微歎息著,他抬頭看看已經被製服的兄長,淡淡道:“這是我最後一次手下留情,倘若再試圖傷害歡青,便不止廢你一隻右手。”他拉著歡青回身離開,聲音輕輕淺淺,帶著微薄的涼意,“哥,好自為之。”
剛走出眾人視線,蕭笙便不可抑製的咳起來,歡青扶著他,不說話,兩人一同回到車上,才問他:“哪裏有藥?”
蕭笙指了指車子上麵,歡青手伸 進去一摸,摸出一瓶藥來,剛打開瓶子,便被裏麵難聞的氣味熏得往後閃,蕭笙笑笑,一邊咳一邊去接藥。歡青卻固執的自己拿著,甚至倒在自己手上看過之後,才遞給他。
“水呢?”歡青微微蹙眉,什麼都不知道的感覺很不好,明明很擔心了,卻還要問過他之後,才能為他做下一步事情。蕭笙搖搖頭道:“咳、沒有水,咳咳、平日我極少吃這藥。”
說著將藥填進嘴裏,微微仰頭。歡青皺著眉,鬱鬱的問:“是因為平日從不晚上獨自出來吧?”一定是為了不拒絕她的請求,才在會迫不得已陪她出門,原本是想要讓他快樂一些,想不到反而差點害了他。歡青覺得心情異常低落。
“歡青。”蕭笙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忽然低頭看著歡青,他深深凝望著她。歡青仰頭,他們的臉離得那麼近。他帶著藥香味的氣息,又輕又薄的拂過她臉頰。驀然,在她年輕美好的臉上帶起一陣紅暈。
無端紅了臉,歡青有些窘迫,忙低下頭,低聲問:“叫我做什麼?”
“歡青,以後不要總是無端自責,你不過十三歲,依賴別人是應當的。”蕭笙用蒼白卻有力的手托起她的下巴,認真的凝望她清涼可是卻異常堅韌的眼睛,“通常對你說這些話的人,都是願意做你依靠的人,歡青,倘若你能信任我到放心將命交在別人手中,那麼,請你相信我,你可以放心依賴顧簡寧。”
歡青瞪大眼睛望著他,眼神閃爍不定。蕭笙沉吟片刻,低頭輕輕吻了一下她的睫毛,歡青明顯感覺到那種平日讓她厭惡的中藥味,忽然變得好聞起來,分外的親切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