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不可追!後世,我活得隨隨便便,現今,就讓我努力的活上一會吧,無論將來麵對什麼,都盡全力去迎接它!
林振軒站在鎮海號甲板上,雙眼出神的直視著前方,紅衣少女則站在他一邊,好奇的問道:“喂,你在看什麼?在想什麼?起大風了,一場暴風雨就要到來,好在我們就快到了。”
林振軒淡淡一笑,有感而發回道:“知道嗎?比起大海安靜的樣子,我更喜歡她咆哮的樣子……望眼過去那開闊無邊的大海,雄渾而蒼茫,把城市狹窄、擁擠、嘈雜全都會忘到九霄雲外。”
“無聊!你一個當兵的裝什麼文人。”朱妍雀眼中閃過一道異彩,她自小出生在海盜窩裏,學的是怎麼殺人和怎麼作戰,認識的都是三大五粗的漢子,林振軒的與眾不同反而更為吸引她,不過她嘴上可沒有什麼好話。
林振軒兩世人生,自不會和她這樣的小丫頭去鬥嘴了,當即灑然一笑,當做回應。
此時,一座島嶼的輪廓慢慢出現在了林振軒的視線中,此島甚大,能夠看到其上樹木成蔭,房屋林立。
“終於到家了!”朱妍雀拍手雀躍不已,接著她眼珠一轉,笑道:“姓林的,要是你能夠作一首詩來形容大海,往後在島上的日子一日三餐有酒有肉。”
有酒有肉!
林振軒雙眼發亮,卻無奈搖頭道:“你以為我是曹植能夠七步成詩嘛,若是說到詩,倒是有一首古人的詩適合當下的情景。”
“說來聽聽,要是應景就當你通過了。”朱妍雀一臉大方的降低了要求。
林振軒往前走幾步,雙手握住甲板上的欄杆,身子微微前傾,道:“這是曹操的一首詩,你聽好了。”
朱妍雀雙目一瞬不眨的看向他,林振軒看著波濤洶湧的大海,揣摩著曹操當日做此詩的心情,豪情頓時從胸中湧起,揚起吟道:“東臨碣石,以觀滄海。水何澹澹,山島聳峙。樹木叢生,百草豐茂。秋風蕭瑟,洪波湧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裏。幸甚至哉,歌以詠誌。”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裏。”朱妍雀雙眼愈發明亮,讚道:“想不到白臉曹操居然能夠做出如此豪情的詩句。”
林振軒笑道:“既如此,往後一日三餐就要有酒有肉了。”
“知道了,就知道吃,總有一天會撐死你的。”
嘩啦,嘩啦,……
波浪撞擊礁石的聲音傳了過來,不知不覺中,鎮海號已經進港了。
林振軒從船上往下看去,隻見深水港內擠滿了舟船,有作戰用的戰船,有打漁用的漁船,也海船,還有內河航行的船隻,各式各樣,隻要大明朝能夠生產的,這裏都有。
甚至,還有好幾艘船體是西方樣式。
碼頭上,更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有做交易的,也有前來迎接朱猛的人。
若不是林振軒知道這裏是海盜窩,他幾乎以為自己來到了大明沿海某一個港口。
不過,即使林振軒兩天的時間內差不多都在艙內渡過,不知方向,但他猜想這個島嶼不會離大陸太遠。
朱妍雀得意洋洋道:“怎麼樣,和你想象中的海盜窩不同吧。”
林振軒畢竟從後世而來,對於大明朝了解有限。
事實上,由於大明朝的海禁之策,使得大明朝廷對沿海的控製力變得極為薄弱,朝廷中央的政令到了這裏,不是陽奉陰違,就是推脫責任,地方政權已然大於中央。
沿海的一些大家族就是這裏的王,在海禁開放之前,勾結倭寇劫掠的,走私當海商的多不勝數,霸占沿海一兩座島嶼,那更是平常不過了,這些人,出則為海盜,入則為良民。
林振軒頷首道:“在大明朝,以前當海盜確實有前途,不過,如今隨著開放海禁,正式的官方海商的勢力會越來越大,也會越來越多,海盜的好日子,恐怕也要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