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小人閑居為不善,無所不至,見君子而後厭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視己,如見其肺肝然,則何益矣。此謂誠於中,形於外。

——《禮記·大學》

譯文

品德低下的人在私下裏無惡不作,一見到品德高尚的人便躲躲閃閃,掩蓋自己所做的壞事而自吹自擂。殊不知,別人看你自己,就像能看見你的心肺肝髒一樣清楚,掩蓋有什麼用呢?這就叫做內心的真實一定會表現到外表上來。

儒家智慧故事

在伽屍國的波羅奈城,有位弗盧醯婆羅門,他的門下有五百名弟子,是位德高望重的國師。有一天,弗盧醯家中有位傭人,生了一個兒子,名叫迦羅嗬。迦羅嗬從小天資聰穎、記憶力佳,凡是聽過的法,都能憶持不忘。他在國師家中為孩子們當仆人,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直到有次和大家起了衝突,一時負氣便逃離波羅奈,遠走他國。

到了鄰國的迦羅嗬,謊稱自己是耶若達多,是弗盧醯婆羅門的兒子,這次特地來向國師學習婆羅門法,國師深受感動,當場就答應他的請求。聰明伶俐的迦羅嗬,在波羅奈時曾經聽過婆羅門法,現在再接受國師的教導,自然表現優異,國師十分看重他,不但指派他教授自己的五百名弟子,還把唯一的女兒許配給他。從此以後,耶若達多的生活漸漸地豐足安樂,但是,身在福中的耶若達多,不但不知足,還常常挑剔妻子作的飯菜不合他的口味。心地善良的妻子一點兒也不抱怨,甚至願意學習波羅奈的飲食,以討丈夫歡心。

後來,弗盧醯得知逃脫仆人迦羅嗬的下落,便準備出國將他找回。這天,恰巧迦羅嗬與門徒外遊,遠遠看見弗盧醯一行人迎麵走來,他驚慌不已,急著打發隨從們離開,之後自行走到弗盧醯麵前,頂禮跪拜苦苦地哀求說:“我來這裏,謊稱您是我的父親,才得以投靠國師學習經典,娶他的女兒,請您不要張揚我的秘密,我以後一定會報答您。”弗盧醯認為迦羅嗬有心悔改,便不再追究,還安慰他說:“你確實是我的兒子啊!”並跟著迦羅嗬一起回家。

一進家門,迦羅嗬告訴家人,自己的親人來探望大家,迦羅嗬的妻子喜出望外,準備了許多佳肴招待弗盧醯。用餐完畢後,迦羅嗬的妻子等到適當的時機,私下請教弗盧醯,她恭敬頂禮虛心地問:“我照三餐事奉丈夫,可是都不滿他意,希望您指點,耶若達多以前在家裏喜歡吃哪些菜,我願意學習。”弗盧醯見迦羅嗬的妻子如此真誠,而迦羅嗬卻百般挑剔,非常地生氣,於是教她一個方法,如果迦羅嗬再嫌棄飯菜難吃,就在他身旁小聲地念這首偈子──無親遊他方,欺狂天下人,粗食是常食,細食複何嫌?

送走了弗盧醯,迦羅嗬又回到了老樣子,吃飯時依舊挑剔生氣,待在身旁的妻子照著弗盧醯的方法,不慌不忙地誦出偈子,隻見迦羅嗬滿臉怒氣,卻不敢多言。這個出走的仆人可以謙虛謹慎的學習,但是一旦達到目的,他就會原形畢露。善存於心,而非彰於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