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啪”一聲茶杯碎裂在地,可見說話的人怒氣之盛,長長的胡須隨著主人的情緒波動一起一伏。
“啟……啟稟相……相爺,那人就是這麼說……說的。”座下那人暗自捏了把冷汗,驚驚顫顫道。唉!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倒黴差事呢?
許久沒有聲音,隻有略微急促的喘息聲,仿佛在慢慢平息怒氣。半晌:
“公子的‘病’,當真沒法治?”
“是……目前是這樣。”那人聲音顫抖起來。
“哼!盡是些沒用的東西!”
“相……相爺,如今之計……”結結巴巴的聲音再次響起。
“吩咐下去,讓雅竹好好照顧公子;還有,該動手的快點下手,老夫可不喜歡等!”細長的眼睛慢慢眯起,幾乎化成一條細線。
“是!小人告退!”說完,忙不迭地出去,顯見嚇得不輕。
“哼!一群毛沒長全的小子,跟老夫鬥?”慈眉善目的臉上忽然浮起狠厲之色,戾氣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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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欠!阿欠!……”段飛無奈地揉了揉鼻子,真是的,自己何時這般“嬌弱”了,不過昨夜受了點寒氣,今日便……唉!絕對,絕對不能讓姓蕭的那廝借機取笑,哼!想到這兒,段飛麵上浮起一抹略顯陰險的笑容,隻不過這笑容沒能維持多久……
“阿欠!”一個絕對響亮結實的噴嚏再次從口中發出,並且被某個不知情的自詡衷心的絕對聒噪而又倒黴的小仆撞到。
染塵臉憋得通紅,一臉無奈而又痛恨傷心地瞧著自己“不成器”的主子,然後伸出他今日新換的一套較為昂貴嶄新的袍子的幹淨的衣袖,使勁地擦了擦原本白淨的臉上所無辜遭受的“暗器”——涕淚交縱啊,怎一個“慘”字了得?
“公子!!!”震耳欲聾的聲音頓時響徹整個客棧樓道。
下一刻,“貼身保鏢”蕭某人已飄然而至,並神色安然地瞧著眼前窘迫不已且暗自惱怒的段飛,嘴角明顯掛著可疑的笑容,極輕極淡。
“姓蕭的,想笑就笑,不要一副憋笑到快抽筋的樣子!”段飛一聲巨吼,奈何聲音所限兼具麵子問題,故而也未敢太過“放肆”,於是乎,這句話聽到了蕭慕寒的耳裏,便成了蚊聲蠅語。
這次,蕭慕寒是真的笑了,而且,嘴角不斷抽搐著。這個段飛,簡直就是個活寶嘛,真不知道他這麼單純的性子,段遙那廝怎麼敢把他放出來,還接受如此棘手的大事?蕭慕寒沉思地摸著下巴,開始思索這個貌似很嚴重的問題。
“我說,”段飛摸了摸紅通通的鼻子,“你昨夜究竟看到了她的真麵目了麼?”誰知道這姓蕭的搞什麼鬼,顛顛地追了出去,回來後又一言不發,什麼都不肯說。
“誰?”蕭慕寒狀似不解道。
“你就裝吧你!”段飛氣哼哼道。真是的,什麼都不肯說,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會自己查麼?
蕭慕寒微笑道:“好了,既然病了,就在客棧好好休息吧,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染塵,照顧好你家公子!”說完,便緩緩走出門去。
段飛的嘴角再次浮上陰險詭異的笑容,看得一邊的染塵那個心驚膽戰哪!
半個時辰後。
“哎呀,這不是昨日的俊公子嘛,您快請進啊!”一個容貌豔麗的妖嬈女子一麵死勁往段飛身上靠,一麵伸出白嫩的手一個勁兒把段飛往裏拉。
一邊的染塵心有餘而力不足,因為此刻他也正被一個姑娘纏住了,根本脫不開身。奇怪,這春瀾閣也不是第一次來了,怎麼沒發現這兒的姑娘這麼熱情啊?
樓上,一雙含笑的眼睛戲謔地看著樓下被糾纏地快要發飆的主仆,嘴角的笑花越綻越大。正是風姿綽約而又濃妝豔抹的老鴇風二娘是也。
“姑娘們,給我好好招呼樓下兩位公子!”風二娘道,眼中閃過一絲狡詐的光芒。
好不容易擺脫了門口的折騰,段飛主仆狼狽地衝入春瀾閣內,孰料姑娘們竟像商量好了似的一擁而上,嚇得二人拔腿就跑,慌亂中跑錯了方向,沒有衝出門外,反而被擠上了樓。
“公子,現在該怎麼辦?”染塵氣喘籲籲道,眼睛不住地往下瞥。
“我……我怎麼知道?”段飛道,看著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略微蹙了蹙眉頭。
“要是乖乖呆在客棧就好了,唉!也不知道蕭公子……”
“別給我提那個姓蕭的!我就不信沒有他不行!”段飛惡狠狠道,成功截斷了染塵的絮絮叨叨。
“公子!”一聲嬌呼,好不容易方才喘了口氣的二人聞言頓時一振,立刻奔命似的繼續“逃亡”。
“咯吱”一聲,慌亂中的段飛與染塵走散,無路可走,隻得順勢推開手邊的門,兀自闖了進去。
“是小蓮麼?”一個低柔軟糯的聲音道。
段飛頓時怔住,僵在門邊一動不動。腳步聲漸漸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