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漆黑的夜裏走了太久,手腳早就凍的冰涼。手被靳安握著,我是說不出的踏實。雖然知道我們要去鬼街,我竟然沒覺得害怕。隻要有靳安陪在身邊,陰曹地府可能我都敢去。
好吧,這隻是一種比喻,我並不是太想去那種地方。
有靳安領著我,漆黑的夜路似乎也沒那麼難走了。大踏步的向前,我也就沒注意看身後的阿百和阿美有沒有影子。而我們走了沒多久,身後便有響動了。阿美“哎呦”一聲,她接著就摔倒了。
“你怎麼了?”我實在是受不了一驚一乍的叫聲了,再這樣下去我精神也要和阿百一樣崩潰了,“你……還好嗎?”
我回頭去看,阿美躺在地上沒有起來。仰起頭可憐兮兮的看了看我和靳安,她委屈的說:“一直扶著阿百,我太累了。剛才一分心沒注意腳下,所以就摔倒了……我的腳實在是太疼了,我站不起來了。你們能背著我嗎?我可能走不了了。”
“啊?我們背你啊?”阿美這個建議對我來說有點為難,她的身高比我高太多,“我怕是背不起來你吧?”
說著話,我發現事情不太對勁了。阿美這句話是問的我們,但她的眼神始終看著靳安……她是想要靳安背的吧?
我的身高不夠,阿百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阿美的眼神如此的赤裸裸,她期待的也顯然是靳安給予回應。
我偷瞄了靳安一眼,我很好奇他有何感想。事實證明,靳安比我要憐香惜玉的多。差不多阿美的話一說完,他就走過去在她麵前蹲下了。
“我來背你吧!”靳安笑說,“剩下的路也不太好走呢!”
我看著靳安蹲在了阿美的麵前,我看著阿美滿麵嬌羞的趴到了靳安身上,我看著靳安背起她一點點往前走……我看著看著就有點想哭了。
過去我們一起走夜路的時候,靳安也曾這樣背過我。
為了不讓我被鬼魂騷擾,為了我能安心的前行,靳安也曾這樣背過我。
“我們走吧!”我深吸口氣,克製的對旁邊的阿百說,“你自己可以嗎?用不用我扶著你?”
“謝謝。”阿百說話有氣無力,她似乎隨時隨地要昏了,“不麻煩的話……我能靠在你身上嗎?”
“好吧!”
我半抱著阿百,她幾乎沒什麼重量。默默的跟在靳安的身後,我們兩個沒有說話。走了幾步路後,阿百小聲問我:“靳安,他是……你喜歡的人嗎?”
“為什麼這樣問?”我冷淡的說。
“你的眼神。”阿百說,“靳安背起阿美時,我看你的眼神很難過……隻有喜歡一個人時,才會有那樣的眼神吧!”
“是嗎?”我問她,“你喜歡過什麼人嗎?”
“當然。”阿百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所以……我不想死。”
我很想勸阿百,可是我勸說的話都講不出口。上墳燒報紙,這就是糊弄鬼的事兒。我們兩個人沉默了好半天,我才說:“事情會變好的。”
“會嗎?”阿百不確定,“我不知道事情會不會變好,但是我現在隻想回家。”
說著話,我們已經走到了一盞路燈下。不經意間,我看到了前方靳安和阿美的影子。我感到疑惑和奇怪,同時也往自己腳下瞥了一眼……為什麼在靳安背上的阿美和我身旁的阿百她們兩個都有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