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情殤(1 / 1)

這篇文字是枕戈待旦時的憂鬱呻吟,在鏖戰關頭終於找到一絲前進方向,隻是在決定全力以赴衝向高考前,那種進退失據的艱難日子又哪能數的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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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情殤》

三月雨·前奏

雨,是春夜的新娘,嬌羞默默地,吻遍了春泥的每一寸紋路。隻要一盞清茶、一扇蕉葉,就可以聽雨點滴到天明;隻需一豆燈火、一懷愁緒,就可坐看雲起臥觀日升。

我情願隻做一個垂臥病榻的閑客。可世間容不得這隻閑雲野鶴,眉尖心上,謐夜情殤,無可回避。

三月小雨,電點滴滴、淅淅瀝瀝。如琴弦,似有一素手張五指穿梭其間。輕攏慢撚抹複挑,光陰瞬時融化;轉軸撥弦三兩聲,愛恨和(huo)淚如雨下。

我想像己為啟唇低吟的琴師,在煙雨蒙蒙中撥奏無限心事,千回百轉的情絲纏繞在江南氤氳的肌理。無須天地蕩漾,隻需一人為之動容。

眼睛不再哭泣,心卻還是濕漉漉的。通曉人意的三月雨,收容了善才聞者不小心遺失的淚水。

彼時你不輕易不經意隨口而出的一句知心話,像你隨手從肩膀上撣拂掉的楓葉,被我珍藏在時光的筆箋,生出了檀香。

隨時、隨地、隨性、隨意。終究抵不過一個隨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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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花·弦音

三月,始是竹外桃花三兩枝,再是千樹萬樹梨花開:陽春布德澤啊。四月初,可觀千朵萬朵壓枝低之景,到月末隻能歎紅消香斷有誰憐了。

年少的第一支玫瑰,白色,是青送的。無甚隱喻,僅是知道我會喜歡,事實也正如此。愛它的七字花語——你足以與我相配。

凝視那朵玫瑰時有些恍惚,甚至有一種幸福的錯覺,無刺無葉光杵的細頸,泛黃的白裙微微翻卷,頭耷拉地立著,依然很美。我將它插在窗台,不料曝曬後,在一個燥熱的黃昏,我眼睜睜看它“啪嗒”悶聲墜地,羽衣破碎。

做一朵玫瑰,注定要生地孤獨,死地慘烈,這是它無法抗拒的宿命。但我願意聆聽花落的聲音,眼眶霎時有濕潤的熱感。幸福啊,我還是不能與你相配!

還記得《秋日私語》的篇首語:如果花開了,就感激;如果花謝了,就放棄;如果心開了,就回憶;如果心灰了,就忘記。但我做不到,我有我的純粹和倔強,一旦在我心中根植下某種情懷,根生蒂固了,就別想再剔除。正如我近日我極愛的一首歌:我看不開也放不開,因為我曾見過xx真的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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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碑·裂帛

我偏愛諧音,“一杯子”可釋為“一輩子”。“杯”也可釋為“碑”。墓碑。

幾乎是一瞬間莫名其妙愛上玻璃杯的,愛不釋手它的玲瓏剔透,也憐惜其晶瑩脆弱。怎樣才能珠聯璧合?譬如葡萄酒配夜光杯,黃藤酒對琥珀盞,而玻璃杯的遺世獨立,唯有無色無味的水方能與之匹配。

衝一劑白開,水霧迅速依附上杯身,凝結成水滴,有朦朧的哀愁,似水霧婆娑的雙眸。

玻璃杯的冰冷與殘酷,需用溫暖去溶解,興許有那麼一日,我會為你落淚。

待到端午日,我想將我的杯砸碎,為之立碑。

五月碑,雨後春筍般立起,插向天穹,刺入心髒。

印度的洪澇、緬甸的台風,以及汶川的地震……生命中有太多潛伏的危險無法預測,有太多的未知無法操控,又有太多的災難無法化解。至於那些因不堪高考壓力而縱身一躍的人,因“愛情”破裂而羽化登仙的人,為何定以生命為賭注,愚蠢地了結此生。他們能聽到我的扼腕嗎?

生命是何其莫測和脆弱,我沒有理由不好好的活。想想曾經,對未來翹首企盼,對過去戀戀不舍,唯獨對當下無動於衷,真想摑自己一巴掌。

拚得十萬頭顱血,須把乾坤力挽回,雖然隻餘二十餘日。

此時千裏之遙的汶川,殘垣斷壁下有紅色的血和透明的淚,有無力的呻吟和嘶聲的呐喊。與死神抗爭的分分秒秒,幕幕災情牽動著十三億中國人的心。

祝他們平安!!

伊朗電影《生生長流》:導演阿巴斯獲悉那兩個神童在地震中生還後,便放棄尋找他們。因為隻要他們活著,比什麼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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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春夜情殤,花朵趨而頹靡,莊稼日漸豐稔,白晝緩緩拉長,衣裳日益清涼……在這個曾神往的季節,沒有雪泥鴻爪,啻有浮光掠影。

三個春月,隻為一個六月而活。

幾許年華,三生醉夢,花樣青春,如斯翩遠。

悵望低回,六月盛氣而揖;回首識途,花謝蝶飛,春意闌珊!

————2008.5.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