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一聲,酒館的門被打開了。
他正在吧台算賬,聽見門上的鈴鐺響也沒抬頭,他正在為他店裏的賬焦頭爛額,沒心看來人是誰。
“你走吧,現在還沒到營業時間呢”
腳步聲頓了頓,又繼續朝他走來。
“我說了,現在不營業!”他心裏有些惱火,真沒見過說了不營業還繼續走的,但他的惱火卻在看見來人消散全無。
……
“…又來了啊。”
來人他再熟悉不過了,彼時都是少年眉眼,意氣風發。可現在呢,兩人之間的區別已經天差地,不可同當日而語。
兩人相視無言,良久艾裏從懷裏掏出了一張疊好的紙,在他麵前展開。“你應該看過了吧,這是今天新的布告。”
“嗯,我看到了。你想說什麼。”
“你應該知道我會說什麼!”“知道又怎樣,我又不會回去。”
艾裏想說的他早就知道,可他早就放棄了,不再抱有希望。
布告上寫的昨日有人因私藏樂器而被流放到不毛之地,自從那位最偉大的魔法師將所有的魔力附在幾件樂器上之後,雲瀾大路上所有有音符魔法天分的人全都蠢蠢欲動。誰人不想得到樂器上附著的魔力,他曾經也是其中之一。當年他資質極佳,連那位偉大的魔法師見到他時也對他說,他身上的魔法資質,連當年的魔法師也比不上。可他卻愛極了音樂,聽到魔法師的話,隻是謙虛一笑。他才不願做什麼魔法師,他隻想安安靜靜的做個流浪四海的音樂家。可惜啊,少年最終銳氣受挫,隻能放棄夢想,變成現在的普通人。
而那位魔法師怎麼可能白白就將畢生法力結晶放到樂器上,隻有能將樂器奏響的人才會揭開樂器上的封印。他和艾裏正好就是這樣的人,生在在樂師之家,還具有極強的音符魔法天賦。
可他們的王又怎麼會允許這種蘊含極大力量的東西落到百姓的手裏,更何況聖理會也不會允許他們存在。所以在魔法師魂散後,國王和聖理會分別派人銷毀收集的樂器,將所有樂器製造師流放到龍牙塔——一個囚禁惡龍的地方,可想而知他們決不會活著,就算活著,又怎能逃離龍牙塔。當時國都中心的廣場定期就會焚燒收繳的樂器。他當時就站在火魔法陣旁,安靜的看著火苗在樂器上跳躍。艾裏當時也在,艾裏狠狠推了他一把。“你在想什麼啊,快解除法陣啊。”
“我…做不到。”“為什麼?”艾裏一臉不解。
“因為我是叛徒,這個理由,可以嗎?”他的聲音雖小,卻足以讓身邊的艾裏聽清。
“你,你說什麼?”
“我是叛徒。你聽清了吧。”他轉過頭,冷冷的看著艾裏。艾裏一臉茫然不解,但艾裏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他驚訝地張大了嘴,好久都說不出話,“是你,是你把我們藏的樂器地點告訴了聖理會!你叫我們跑也是因為你知道!”
“……沒錯!”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
“可你到今天也沒給我一個答複!”艾裏冷冷道。
艾裏知道後兩人的關係就開始冷淡,但艾裏還是不信他當年做出了這樣的事。艾裏和他人不斷想著辦法,去收集剩下的樂器。艾裏也想讓他過來幫忙,但他一直漠不關心。久而久之,艾裏也對他失去了信心。
“我今天是來見你最後一麵的,明天我和公會裏其他人去找遺失的樂器了。”
“你去找那些樂器,不也是為了樂器的魔法!”
“你變了,你早就忘了你當年的話了。”
“人心都會變,你當初也沒如此毛躁,可如今呢。”
“好,你說什麼都無所謂。我今天就問你一句話,你現在這樣活著,是你自己想要的嗎?你甘心嗎?”
“我甘心!”麵無表情,他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又何來不甘心。
“那好,問蒼天。”艾裏抽出腰間的劍,一把割下他衣袍的一角,“問蒼天,從此我們,恩斷義絕!”艾裏將手中的衣角甩到他麵前,離開了酒館。
酒館中隻剩鈴鐺聲在屋內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