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煬,你和雲珈先走吧,嚴姐她們還沒有準備走,我再留會兒……”我說著,準備關門。
“等等。”何子煬扶著雲珈坐好,探出半個身子,“留下吧,李瞳。”
“都是成年人了,你們兩個的事情,我沒什麼興趣或者立場幹涉。”
“我請你幹涉。”
何子煬說著,幹脆跨出車,“嘭”地關上車門,壓低聲音,像是故意不讓雲珈聽見。
“李瞳,今晚的Elena,是她自己都不曾了解到的自己最真實的一部分。當看上去不容觸碰的人,突然變成和我相似的放縱樣子,對我來說,這種前後反差有致命的吸引力。”
他說著,忽然笑了:“嗬嗬,加上我這人一向習慣乘機,所以,李瞳你留下,對誰都好。”
燈光下,英俊少爺看著靠著自己毫無防備的雲珈,他嘴角揚起,勾出深深一抹玩世不恭,然而那雙眼瞳中,目光溫柔堅定,他是認真的……
於是一路上,三個人坐在加長版豪華車裏,電影或者美劇中該發生的情節沒有發生。
“……嗯,要我幫忙?”雲珈還在打電話,剛才說個不停的聲音卻停了片刻,像是在思索。“可以是可以。”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雲珈這裏語氣激烈:“你總要讓我考慮的!讓我幫忙你還好意思凶!好好好,我知道你何大公子是低血壓惡魔,行了吧!嗯,不和你說了,反正,我今天打電話本來是要謝謝你的……還問我謝什麼?不知道我謝什麼拉倒,果然,當初訂婚禮上逃掉是明智的!哼,不說了!”
雲珈說著掛了電話,不像是謝,倒像吵架。她端起玻璃杯,咕咚咕咚,一口氣猛灌了幾大口橙汁。
“看著我幹什麼,李瞳?”
我臨時撒了個謊:“……冰箱裏拿出來的橙汁,喝慢點,一會兒胃疼別叫我。”
“我們是朋友,真的。”雲珈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橙汁,咯咯笑了,“從小到大,我們就一直這樣的,李瞳你大概還沒有看習慣,反正勉強青梅竹馬,我們的曖昧是像玩遊戲一樣的,自己心裏都清楚是在玩兒的。”
“嘖嘖,差點滑落邊緣的曖昧關係,原來所謂的朋友也可以這麼危險。話說,雲珈……何子煬應該已經有新的未婚妻了吧,如果知道,她會怎麼想……”
“管她怎麼想,我隻要自己可以交待得過去。不管別人怎麼看,反正我們自己心裏清楚,我們是朋友,而且這點不會改變。”
每當雲珈認真說什麼話,她的目光總是特別銳利,像一柄玻璃劍,閃著凜冽又動人的光芒,美麗極了。
然而,她驀地笑了,眉眼彎彎,充分發揮和季彥一樣基因,變成狐狸笑容:“昨天即便他沒先開口你留下,我也會開口讓你留下的,那個時候,我~裝~醉~”
然而像雲珈一向早晨習慣閉著眼睛走樓梯一樣,她不知道站在理智邊緣的危險,是因為在幾乎所有人有意的保護下,真正的危險從來不曾來臨。
——至少,我是這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