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知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陳雲看了一遍就已明了其中含義,推及己身,自己又做到哪種程度?
“陳雲、陳雲,快點走了,演武場開始了”岩子的聲音一下子將陳雲的思考完全打斷。
“來了,等我一下”陳雲的語氣沒有絲毫因為讀書被打斷而帶來的惱怒,反而透著喜悅。
演武場就是水塘邊的空地,平日們獵人們都在那裏訓練,久而久之,就被大夥稱之為演武場。
“不給你爹說一身,回去等著挨罰?是牆根角數螞蟻還是抄論語?”岩子看著已經出門的陳雲戲謔的說道。
“沒事,父親現在不反對我去演武場了”陳雲有些得意的說道。
“奇怪了,先生怎麼會同意你去,那以前每次去,可都要挨罰的。”
“不知道”陳雲也想不出答案。
“我知道了。”岩子恍然大悟道:“你看呀,每次演武,你都去,雖說回來挨罰,哪次少得了你?我看先生是覺得你太皮了,管也管不住,索性就由著你了,孺子不可教也”
陳雲看著岩子搖頭晃腦的拽文,不過一想,好像也有些道理,難道自己在父親心裏是這個樣子嗎?心裏頓時有些暗淡,自己這些年讀的書都去哪了?
“快點,快點,馬上要開始了,去看陳大叔嘍”陳雲還來不及難過就被岩子拉著往演武場跑去。
“演武場,陳大叔。”想到陳大叔,陳雲又堅定了去的信念。
……
還記得是五年前的一個下午,太陽大半個臉都縮進了山裏,紅彤彤的陽光已經沒了溫度,村子裏多數人家也升起了炊煙,空氣中混合著各家晚飯的味道勾的陳雲的小肚子咕咕直叫,就在陳雲琢磨著回家吃飯還是繼續再玩會的時候,隻見一個勁裝打扮,背著大刀的漢子進了村子。
這個人就是陳大叔,名叫陳龍,和陳安之是同輩;一張國字臉上大半都是絡腮胡子,普通的平直眉下藏著頗具神采的一對大眼,肩寬體壯,又是勁裝打扮,顯得分外幹練。
陳龍小時候在終南山裏無意間闖進一個道觀,冥冥中自有天意,觀主剛好缺一個隨侍童子,就將陳龍留下,傳了幾手武藝,過了兩年多,陳龍自覺武藝已成就下山闖蕩,一個人走南闖北,見了許多世麵。
回到村子後,陳龍就和普通獵人一樣,平日進山打獵,空閑的時候在演武場和獵人們一起訓練,村子裏原來最好的獵人都在陳龍手下走不過幾招。每當這個時候陳雲最是興奮。習武、戰鬥是每個男人骨子裏的的夢想。
“我要是像陳大叔一樣就好了”
或許是身子太過瘦弱,平日裏處事、說話也是底氣不足,顯得外強中幹,於是在陳雲的內心中迫切渴望有個好身體,習得一身本事去改變和證明自己。
五年來,隻要是陳龍訓練的時候,陳雲都會在一旁觀看,一開始看不懂,隻是覺得一點都不好看,可是等到後來和其他獵人演練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每個動作都有它的作用。看著旁邊機靈的小夥都有模有樣的照著陳大叔的動作比劃起來,自己也是心癢難耐,不過內心一直告誡自己,這樣是不對的。
“拜師學藝,薪火相傳”既然這樣說,就有它的道理,“拜師”在前,而“學藝”在後。君子做事,坦坦蕩蕩,決不能學小人一般做出偷師的事情。
陳雲的想法源自於平日研讀的儒家典籍,尊師重道,無可厚非,隻是不知那武藝傳承,豈是那麼簡單就能學了去的。
一般的武藝招數由初學到熟練隻要勤奮練習,不難達到,但是要更進一步,就需要配套的內氣運行路線以及呼吸方式。似這般模仿練習,隻能學得皮毛,偷師都算不上。
陳雲趕到演武場時,陳大叔已經擺開了架勢,一拳一腳打了開來。
握拳蹲身,雙拳按於腹部。右拳拳心向上向麵前鑽出。上左步,左拳變掌,掌心向下,掌指向前,向胸前劈出;雙臂外旋,拳心向上,右拳前左拳後,向麵前穿出,高與眉齊。右腿提膝,足心朝前,向右掌之下踹出……
陳大叔每做一個動作之前,陳雲都已經想到了接下來會如何去做。拳、掌、腳,放在哪裏,什麼高度,呈什麼樣的姿勢,每個細節都一清二楚,不光拳法,刀法也是一樣,這就是陳雲五年來得收獲。
“這到底算不算偷師呢”陳雲一直在問自己,一開始想看看就忘掉,可是無論怎麼努力都忘不掉,反而記得更清楚了。不過陳大叔一直沒有反對其他人模仿練習,偶爾還會指正一下,並不斷的告誡大家:“練拳不練功,到老一場空,基本功一定要紮實,才能學到真正的武藝。”
“陳大叔既然同意大家練習,那我也可以練的。”陳雲雖然這樣想,但終究心裏過不去那個坎,隻是將動作熟記於心,缺並不實際演練,平日裏隻做一些基本功。五年如一日,不過基本都是避開父母,在沒人的地方獨自練習,也是小有成果,至少身體比以前要結實許多,這幾年生病的次數也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