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聽聞了嗎?春香樓一下人被郡主提拔為管事了!”
“你才聽聞啊!我對你說,你是不曉得,昨日郡主還為詩會如何接待那些勳貴家眷一籌不展,今日往那器作坊裏一行,嘿,遍地都是些好玩的玩意兒,眼花繚亂,見都沒見過,幾位管事現下都玩瘋了,店裏小二去勸也沒能叫他們從器作坊出來啊!”
“可不是嘛!昨日數十位管事和好幾百號下人衛士愣是一個也沒想得出來,人家隻是心眼隨便那麼一動。你猜怎麼著?成千上萬種玩法兒就給想出來了!你說,那人腦子是怎麼長的?”
“噓~~~禁言禁言!人家現下可是管事了,一入管事,自然脫去奴籍,可不是你我能隨意議論的!”
“對對對!管事大人、管事大人!不行,我得趕緊把他長生位請回去,早晚都拜拜,好叫我那口子沾沾聰靈氣兒,說不得哪日心眼一動也給整點玩意兒出來,到時可不飛黃騰達了麼!”
“呀!你瞧我,竟把這茬忘卻了!不多言了,不多言了。我也趕緊回了!”
“嗯嗯!”
……
方同前世一位武俠小說界的大神曾經曰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這“江湖”二字可謂博大精深,說狹了便是武林紛亂,說廣了就是人心複雜。方同剛隨著一火衛士出了公孫府門,整個公孫府內的下人便雞飛狗跳了起來,渾然不顧府內規矩約束,私下裏一見,張口便是“你聽聞了嗎”,很有一點“你吃了沒”的打招呼感覺。
卻也難怪,公孫府家大業大,可用之人何止一百二十,若要提拔采用還得考校忠心、本事、能力、人緣等等,若無一二十年,甚至數十年功力根本無從談起。瞧瞧那些管事,何人不是胡子花白,年過半百?
方同十七未到,卻是一朝升天,僅僅一個念頭便從下人一躍至公孫府管事中間,怎麼說也是個可以參與某些決策的人物,如何不叫麵朝黃土背朝天辛辛苦苦幹了數十年的下人奴隸羨慕?當然,亦有嫉妒和煩恨,但也因方同為春香樓下人,本就是公孫家自己人,這般阻礙縮減到了最低。
然,去掉奴籍還需公孫府開具證明,再到大興府衙消去奴籍,換了平民證才可,一時半會兒做不得,方同便也不急,直待雪夜詩會結束再去。
一路上,方同洋洋得意,雖說不會騎馬,但由一名衛士牽了馬頭,倒也坐得四平八穩。
高大與雪成一色的駿馬,銀甲泛著光暈的衛士,公孫青芙明著說幾人,卻是纖指一點,點了一火騎士與方同同行,雖隻十人,但威武雄壯,軍姿嚴整,照樣不追公孫世家往日的氣勢。
駿馬嗒嗒的踏著馬蹄,鎧甲嗆嗆的相互摩擦著,叫路邊的行人隻感到無形的壓迫感,連忙閃到大路兩邊,眼見方同不過一青衣小奴,還與身穿火長銀甲的軍士縱聲歡笑,不禁四下裏議論起來,不時伸手指指點點,目光裏赤果果的透著幾分羨慕。
“果然,穿越一回就得是這般感覺啊!”方同四下顧盼,忽然感到一種沉沉的曆史沉重感:奶奶的,混不成王爺駙馬,怎麼對得起千千萬萬穿越中的前輩呢!
那火長與方同不在同一編製內,但都說花花轎子眾人抬,一路人有話沒話也和方同混了個臉熟。
聽那火長隨口說有個四五歲大的女兒,方同很是大方地說道:“鄭大哥放心,此事包在小弟身上,待將詩會籌備完畢,我讓人弄幾樣毛絨玩具送給侄女玩玩,定叫她愛不釋手,夜晚睡覺都抱在懷裏。”
自從那日勸說小婉娘,而小婉娘不走,方同便有心在這個時代好好混一番。人緣交流不論時代如何皆有之,方同自然得好好經營。
俗話說的好,不怕人整你,就怕人說你。嘴長在別人身上,隨意幾句說將出來,是屎是尿你都得接著!
鄭途一聽,頓時抱拳感謝,道:“方兄弟大才啊!你是不知,那小孩年小一些時候還好帶領些,這一大了,立時嘰嘰喳喳鬧個不休。成日裏為安撫她,我和我那糟糠都快愁白了頭發!不論此事成否,這一份心你鄭大哥記下了!以後有用得著你鄭大哥的盡管吩咐,能辦到的定然盡心盡力!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