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平都變成什麼樣,那裏的人再也不會回來了。蘇莞輕輕靠在馬車上,默然閉上了眼。
回到熟悉的別院,一切皆如故,隻是人的心情變得不同了。
蘇莞低頭看著自己不完美的手,心頭苦悶,懨懨的沒精神,她身體在牢房裏待了兩天,傷到了筋骨,隻是還好她底子不薄,勉強算是活過來了,可是心情這麼一差,病情又開始了反複。齊先生衣不解帶地照顧她,喜婆婆幫她洗衣服,燒飯,而二狗子則天天出去給蘇莞打野味,補充營養。
蘇莞看在眼裏,心中感動,沒好意思再讓這三人勞累了,按時吃藥,也多吃飯,這病大概就好的差不多了。
這一天,喜婆婆來到蘇莞的房間,給她帶了點飯菜。蘇莞謝過後,開始用飯。正吃得香的時候,喜婆婆突然問蘇莞:
“莞兒啊,你放了五年的牛了,這約也到頭了,你未來有什麼打算?我看你這麼愛讀書,也這麼能幹,今後肯定不是放牛的,出了這次的事後,那個趙大人也失去了聖寵,在這裏再待下去,有什麼意思呢。我啊,這輩子就這樣了,可是你不一樣,你還年輕,你可以做很多事。婆婆自然想讓你留下,可也不想耽誤你。”
蘇莞聽了以後,放下手中的飯菜,心中也是迷茫一片。她一直對自己說要報仇,可是就現在這樣,她有什麼資格和能力去報仇。她還可以做什麼?
喜婆婆見她半天不說話,知道她在思考,便轉身出去了。蘇莞吃過飯以後,就早早的歇息了。
我該怎麼做?就算我放下仇恨,我能幹什麼,賤民什麼都不能做,就像這次,差點丟了性命,難道,我就要一直苟且活下去嗎?
蘇莞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最後,幹脆起身,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裏,又拿了一個大蒲扇,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心中說道。
母後,你可看的到我。我該怎麼做?我能做什麼?我現在是賤民,如果我是農民或者商販的女兒,我還可以給人算賬,做個普通的賬房先生,可是,賤民,隻能掏茅坑,做苦力。母後,我該怎麼做?
夜裏靜悄悄的,好像沒有人聽到了蘇莞的心聲。今夜沒有蛐蛐在叫,沒有風,天空中雲層擋住了月亮的身影,蘇莞知道,明天一定會下雨。遠處,有虎狼在長嘯,透過那層層靜謐的山巒,傳入了蘇莞的耳裏,寂寞而悠長。
蘇莞發了一會呆,轉身回屋了。
次日黎明,蘇莞一夜沒睡,早早起來梳洗。喜婆婆聽到聲音,起來,到廚房,熱了幾個大饅頭,給蘇莞塞上了。
蘇莞打開牛棚,像往常一樣甩了甩牛鞭,將牛趕出別院。
喜婆婆遠遠望著,一直目送她的身影離去。這是傷好的第一次放牛,喜婆婆心中甚是擔憂。
蘇莞將牛趕到了西山,如同兒時般,用繩子將牛綁上。自己轉身朝鶴白書院跑去了,鑽進了狗洞,一起身,發現風井正在狗洞前,笑嘻嘻地望著她。
“風井,你怎麼在這裏?”蘇莞驚喜地問道。
“佛祖告訴我,你今天會在這裏。”風井神秘地笑道,他才不會告訴她,他天天早起,在這裏等她。轉身,跟蘇莞一起待在學堂隱秘處。
“你不用服侍你家公子嗎?”蘇莞好奇。
“我家公子早早的來了,正在學習呢,明天就是國子監的選拔了,我家公子是正二品左都禦史的公子呢,作為蔭監都可以上了,我家公子那個倔性子還非要努力準備。”風井無奈地砸了砸嘴巴。
後來,洪鍾一響,蘇莞待在牆角下偷學,手裏拿著百裏蕭接她的書。風井對學習不敢興趣,無聊地到處打量,踢踢石子。
午時,蘇莞略微吃了點東西,風井要伺候公子,就跟蘇莞告辭了。這時候,天空開始烏雲密布,轉眼之間,就下起了傾盆大雨,甚至雷聲滾滾,那雨滴狠狠砸在蘇莞的身上,原本好起來的傷又開始隱隱作痛。
蘇莞擔心牛,不敢久留,頂著大雨,跑到了剛剛放牛的地方。
大雨模糊了蘇莞的視線,她努力睜大雙眼,在大雨的擊打下奔跑,她跑到了牛群當中,有些牛已經開始驚慌了,怒吼的雷聲使得牛群開始掙紮,蘇莞連忙把每條繩子又緊了緊。這時,由於草場積水過多,蘇莞狠狠摔倒了草上,沾了滿身的泥土。她用手努力撐在地上,突然摸到了一股繩子。
她拿起繩子,卻發現繩子上沒有綁住牛。原來,由於二十多天沒有放牛,原本破舊的繩子沒有來得及換新的,在牛的蠻力下,斷了。有一頭牛已經丟失了。
她急忙點了點數,這期間不知道被驚慌的牛群撞了多少次,可是她顧不得那麼多,結果艱難的點數完成後,她驚恐地發現,
少了一頭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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