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百裏青木饒有興趣地問道。
百裏蕭笑道:“是的。這名大夫曾經親眼看到很多死去的士兵。他們無法讓自己的親人得知消息,甚至無法寫家書,所以,這名大夫想出了一個好方法。”
“這個問題確實一直存在。可是,從來沒有人能想出什麼好方法。難道要專門雇傭一些人負責整理所有士兵家庭的情況?”百裏青木點頭,不過,對於百裏蕭的提議很是懷疑。
“不是的,舅舅。這名大夫說過,讓每個士兵的口袋裏放一片小木板,上麵刻著自己的姓名和地址,這樣,在清理戰場的時候,就可以從士兵的口袋裏掏出木片,將死訊傳給親人。這樣,不禁造福於士兵,也可以提升士兵的士氣和熱情,非常利於打仗。”百裏蕭分析道。
百裏青木微微思索後,問道:“這是個很好的方法,不過,蕭兒,這樣的話,要損耗很多財力還有精力,不知道,值不值得。”
“不必要朝廷的銀錢。”百裏蕭的眼神閃閃發亮,胸有成竹。
“哦?難道要士兵自己的銀錢,可是,古來今往,信件的費用都不算便宜的。”百裏青木搖了搖頭,不讚同。
“士兵自己出一份錢,然後朝廷可以補貼一些。這樣可以團結軍隊,讓他們對朝廷懷有感激之情,而且,民心也會大大的增強啊!”
百裏青木看著眼前還年少的百裏蕭,不僅讚歎。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當年還穿著開襠褲的小男兒,終於長大了。
不過,百裏青木搖了搖頭,說道:“蕭兒,你這個想法是非常好的。要是以前,我一定舉雙手讚成。可是,蕭兒,你險尾峽失利,大敗,朝廷現在風雲突變,你如果再上奏,要取出國庫的錢,會影響到一大批人的利益。而舒貴妃那一邊的人不知道會怎樣編排你,到最後,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能把你活活吃死。”
“舅舅!”百裏蕭不甘心地喊道。
百裏青木搖了搖頭,打住他的話,說道:“好了,就這樣了。我雖然是左都督,可也是你的舅舅,不會允許你這樣胡來。”
百裏蕭沮喪地握緊了拳頭,他心裏也知道舅舅說的沒錯。舒貴妃黨派的人會不惜任何機會打壓他們的勢力,他不可以如此輕舉妄動。
可是,可是現在正是開春的時候,萬物才剛剛蘇醒,農民也才剛剛播種。用以前保存下來的糧食,根本無法讓士兵保持充足的體力,很多時候,一天不過吃一頓飯,而且都是稀粥。本來,險尾峽大敗,就已經打壓了士兵的士氣,吃的又跟不上,現在,軍隊裏是怨聲載道,根本沒有任何鬥誌,而且梁國和南蠻現在來勢洶洶,又贏了那麼多仗,華國的士兵打了也是當炮灰的命運。
他該怎麼辦?
百裏蕭皺著眉頭,出了左都督的營帳,漫無邊際地遊走在各個兵營當中,隻見士兵圍成一群一群的小群體,正用大勺舀著鍋裏的稀粥。
“大哥,這粥可真少,才沒舀幾碗,就見底了。我們這五個大男人的,哪裏夠吃啊。昨天就沒吃飽,今天還得餓肚子。”一個普通的士兵忍不住抱怨道。
隻見那個叫大哥的人,不屑地撇了撇嘴巴,裝作見過世麵,低聲說道:“你可知,這是為啥?”
“為啥?”其餘人疑惑地問道。這些人都是從山村裏選出來的,根本沒見過世麵,對於這個來自都城昷曲的大哥很是言聽計從。
“要打敗仗了!”那大哥一說,四人都大驚失色。
“大哥,這驃騎將軍兩年前,不說他可是英雄,據說僅僅以幾千人的人馬就打敗了幾萬人的梁國大軍。而那左都督也是出身名家之後,怎麼可能,當初,我參軍的時候,那些當官的人,可是說的好聽呢。”一人驚訝道。
“哎呀,真是愚昧。沒聽說過一句“詩”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初那是少年英雄,現在啊,就是那茅廁的****,狗屁不是!”那人得意地說道。
“是嗎是嗎,原來如此啊,難怪。。。”隻見那人的聲音突然低下來了,恐懼地看著站在大哥身後的人。
那大哥覺得甚是怪異,轉身一看,看到這個挺拔高大的男人,嚇得連忙撲到在地,不停地磕頭。
“將軍,我才是狗屁不是,豬狗不如。哎呀,我真是糊塗,大將軍如此高大英俊的人才,那是天之驕子,就是一萬個我也頂不上的。將軍,我這嘴巴真是太笨了,一哆嗦,就說出如此違背我心意的話,真是罪該萬死。可是,人在世上,孰能無過,大將軍,請饒恕我這個良心狗肺的人,小的一定對您的大恩大德,萬死不辭。”這位大哥倒是說得特別順溜,吧啦吧啦的一段話說完,他看著百裏蕭,眼神裏無一絲尊敬,反而更多的是狡猾和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