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劇有一出《豆汁記》。豆汁是什麼呢?梁實秋先生晚年在台灣寫的散文中提到,“要是沒有豆汁和冰糖葫蘆,那還是北京嗎?”這是梁先生的北京情結。可惜他生前沒能回來看看,北京還有豆汁兒!先生若是歸來,當天就可以到舒乙兼任董事長的炎黃美食城喝幾碗豆汁兒,喝得滿頭冒汗,還可以挑挑毛病。這是真的,林海音女士在《城南舊事》裏雖然沒寫豆汁兒,但她可是行家,今年回北京的時候,舒乙請客喝豆汁兒,她就挑了幾條毛病:豆汁不夠熱;應該用大碗盛;辣鹹菜也不要切成丁兒,應該是絲兒。
豆汁兒是老北京獨特的傳統飲料。原料是綠豆,磨成豆漿,經過發酵,再煮開了,趁熱喝,就著辣鹹菜絲兒和炸焦圈兒,天兒越熱喝著越過癮,祛暑,營養豐富。但是您要喝豆汁兒,得有個“戀愛”過程,熟悉了它特有的美味,才會上癮,沒齒難忘。有過這樣的笑話,外地客人嚐了一口豆汁兒,直皺眉頭,出於好意,悄悄告訴老板,“你這豆漿餿了,別賣啦。”
日本友人日下恒夫教授是中國通,懂漢文、滿文,能用北京話和上海話講演,翻譯了許多中國文學作品。他聽說不會喝豆汁兒就很難了解北京人,便去喝了三大碗。我問他,“好喝嗎?”回答是:“我決心繼續鍛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