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舟永遠都看不見我心中的美好世界,他問我:“蔣艾,在想什麼呢?看看還有沒有什麼落下,差不多要出發了。”就這樣,丁舟輕而易舉地將我帶回了現實世界,他時刻在提醒我,**點,好好工作。
而我呢,依然在幻想,幻想即使丁舟他不愛我,對我毫無感覺,我要依然守護著他的世界,哪怕全世界與他為之對立,依舊如一。
聽上去,我就像一個精神自虐狂,對不對?
我將心事掩蓋好,笑著對丁舟說:“沒想什麼呢,走吧。”
走之前,經過陸江生的房間,我往裏麵看了一眼,這家夥盤著腿坐在床上,嘴裏還啃著筆頭,似乎在冥思苦想人生的重要課題。
看到這般痛苦的陸江生,我心裏就喜悅,忍不住戳他痛處,說:“陸江生,寫不出來就別想了,你就那麼點腦細胞,要是全用完了,退化成猿猴怎麼辦?快換衣服啦,要出發了。”
陸江生對我嗤之以鼻,扭過頭去,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我聽不清,但我看見走在前頭的丁舟停下腳步,回頭對我說:“今晚的行動,陸江生不用參加,他留下來看家。”
我詫異,這樣的情況還真不多見,一般情況,我們都是全家出動。雖然我和陸江生在一起總是吵吵鬧鬧,可他要是真不在,我又覺得有些不習慣。
可是,這種心思絕對不能讓陸江生那家夥知道,不然他又會在我麵前耀武揚威,搞不清自己是哪根蔥,鑒於以上原因,我走的時候,對他做了一個鬼臉,趁著丁舟走遠了,我對他說:“可憐的小孩,被組織拋棄咯!”
“讓你多嘴。”陸江生的心情似乎有些苦悶,手裏捏著一個筆蓋朝著我扔了過來,還好我眼疾手快,躲開了,踩著高跟鞋啪嗒啪嗒地跑下樓。
當我鑽進車子裏,從反光鏡裏看到丁舟專注開車的側臉之後,反過來想想,其實陸江生不在也好,這就是我和丁舟的二人世界了,再也沒有別人打擾,我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來自他的氣息,這種獨自享有的感覺,使我的心情頓時好得不得了。
可是,我忘了,丁舟他不愛說話,隻有我在尋找各種話題。
我問丁舟,“為什麼這次陸江生不用出來呢?”
丁舟說:“小事一樁,你一個人就能應付。”
我以為隻要我打開了話匣子,至少丁舟能夠順著這個話題,繼續往下講,然而,是我想得太樂觀了。回答了我的問題,丁舟的嘴巴就閉上了。我不開口,他就繼續專心致誌地開車。
是因為我太主動了嗎?所以,丁舟才抱著“敵不動,我不動”的態度?我又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了。
這時,我才發現,沒有了陸江生這盞電燈泡,車裏的氣氛很沉悶,我看著丁舟的背影,望著他身邊空缺的副駕駛,多想我就是他身邊的那個人,但是,很早之前丁舟就說過,我和陸江生隻能坐在後麵,這樣易於躲避,不易讓人認出來。他總說,不怕意外,隻怕萬一,所有的事情都要謹慎為好。這是多沒勁的規矩啊。我扭頭看著車窗外的風景,這車連玻璃都是經過特別處理的,我能看見外麵的世界,但我對於外麵的人卻是神秘的黑影。
時間被拉長了,半個小時的車程,比想象得要漫長很多。我昏昏沉沉地睡過去好幾回,又迷迷糊糊地醒來。最後就幹脆閉目養神了,反正,對於丁舟來說,我安安靜靜的不說話,不打擾他開車,才是最好的吧。
“蔣艾,快醒醒,已經到目的地了。”丁舟推了推我,我聽得見他的聲音,也知道自己緊閉著眼睛裝睡的目的是什麼,我多想說,丁舟,我醒著,我隻是想聽你多叫我幾聲,多推我幾下,好讓我感覺到你是在乎我需要我的,哪怕是錯覺也行。
可是,丁舟偏偏長了一雙火眼金睛,他那麼聰明,一下子就看穿我,他說:“傻姑娘,醒了就快點睜開眼睛,醒醒神,別鬧了,時間不早了。”
盡管沒戲了,但我也不能就這樣毀了自己的劇本啊。我故意伸了一個大懶腰,習慣性地抬手想揉揉眼睛,結果丁舟抓住了我的手,電流刹那間在我的身體裏流竄,我睜大眼睛看著他,我如此忐忑,他卻那麼鎮定。
他說:“別揉眼睛,小心妝花了。”聽了這句話,我瞬間成了漏氣的氣球,蔫了,無力地笑了笑,說:“嗯,我會注意的。”
接著,丁舟把今晚的行動計劃遞給我,一張紙上寥寥幾行字,行動確實很簡單,隻要想盡一切辦法靠近田野就可以了,哪怕不認識也沒關係,重要的是要裝出一副親密的樣子,但整個過程不能太刻意,要自然。
“隻要這樣就可以了?”這大概是我接過的最簡單的任務,有些難以置信,“哪怕我是**人甲,或者認錯人似的跟他有所接觸,假裝出很親密的樣子,就可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