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寒冬,下午的天色仍隻是昏暗。
於山山望著他側臉,朝夕相處了這多年也不由得在心底感慨,晏懷遠真是生得一副好皮相。要是哪天成了窮光蛋了,光憑他這張臉和美好肉體,也能招攬錢財東山再起。
他就這麼靜靜站著,望向遠處,斂了一身生意場上的狠厲決絕,透著幾分謙謙公子的溫潤淡靜。
臉上似有若無一絲笑意。大概是因為她終於回來了吧。
山山看啊,就因為回來C城,他家老板,心情好得都要跟他聊天了,真是好可怕。
晏公子一笑,說
“山山啊,你跟幾許打小就是同學了,比我跟她認識還早。”
呃,他這是吃空醋麼?他哪知道小時候的磨人精笨丫頭有一天會成他老板娘。他要知道肯定不去那個班了啊。他錯了還不行麼?
“咳,小學的事情,好多都不記得了,跟幾許坐在一塊,每天好像也隻是吵吵鬧鬧,沒幹別的。”
晏公子又笑,山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生怕說錯話:
“她打小就是個嬌氣鬼,估計那時候也沒少折騰你。”
於山山聽著這話,心裏總算得了一絲安慰。
晏懷遠對薑幾許一貫溺愛,他能這麼說,至少還沒昏聵到那種地步。
還沒來得及說著感激涕零的話,晏公子又發話了:
“我換件衣服,等會去二樓。你跟我一塊下去,順便也帶幾塊點心回去吃。”
“誒,山山,車鑰匙跟房門鑰匙先給我。”
“噢,好。”
山山把東西放他手上。
過兩秒,他才反應過來。合著晏公子這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事兒辦完了就讓他走人呐。
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地開始盤算去美國接班的事兒。陳辰那裏已經去了電話,這會子估計已經在飛機上了。他晚上也差不多可以出發了。
晏懷遠換了衣服出來。
貴牌剪裁雅致,質地精良,也無比挑人。
可是穿在他身上,那效果,真正驚豔絕倫。
他一改商業精英範兒,著整套的VALENTINO。
裏頭是白色府綢襯衫,C城天氣冷,先頭那件手工西服給換成了rockstuduntitled長款羊毛大衣,鉚釘裝飾翻領,底下是同係列的正裝長褲,手工皮鞋。
晏公子身材樣貌都是極好,再加一身上位者的氣場,這一套衣服在他身上,隻覺得低調又冷酷,透著那麼點兒桀驁。
DORIS二樓的旋轉餐廳有法國米其林三星大廚坐鎮,口碑一向絕佳。因為終極大boss來了,裏頭雖然沒幾個人,各類精致的甜點還是擺得滿滿當當,琳琅滿目。
於山山摒退眾人,讓晏懷遠一個人在前頭跟法國甜點師說著話。
兩人用英語交談了一會兒,晏懷遠選了塊看起來十分普通的巧克力慕斯,讓人用紙盒包好。
他一手接過那精致的薄荷綠包裝盒,對山山說,
“要是叔叔阿姨有時間,就接他們來這兒吃飯。隨便點,記我賬上。”
山山心裏頭又狠狠感動一把,他家公子還是體恤人的。
但下一秒,又聽他說著好討嫌的話“我自己開車去她那兒,你沒事別找我。公司的事跟慕清看著辦。”
沒-事-兒-別-找-他!?!
WTF?
到底是誰給誰打工啊?
山山一個人站原地,看著他瀟灑地走遠,晏公子走個路也帥得人神共憤的。
但是,帥又有什麼用,還不是個隻曉得追老婆和剝削人。
真是的,他一堂堂的名校高材生,氣宇軒昂的青年科學家,怎麼就碰上這麼個黑心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