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江邊上出了車禍，路況不好，見這情勢當即調頭，繞了遠路改走過江隧道。
被徐麗明這麼一鬧，她心情更差，臉上都是緊繃著的。
她開車一向穩得很，這會子速度卻快得嚇人，長長的下坡和彎道，封閉的道路，兩側壁燈光線昏黃，空氣碎裂成波浪，風聲尖利呼嘯而過，引擎低低的轟鳴聲.
跟外頭的世界截然不同的，像科幻電影裏宇宙時光的穿梭。
借著這點速度的快感，眼淚才得以被逼退。
沒幾台車，她就這麼一路飆著，出了隧道，重見黯淡日光。
沒多久就到了軍區大院。
薑幾許到了，是李阿姨給開的門。厲東東跟葉南庭也都在。
仲心一看她到了，一撐沙發就要起來，被葉南庭給扶住了，讓她動作幅度小點。仲心也不管她老公，拍掉他的手，扶著肚子，望著正在掛包的薑幾許說“薑寶薑寶，餓了吧。今天李姐還做了你喜歡的芝士蛋糕。”
“剛剛電話都說了別等我了，心心你還不吃飯。”
葉南庭這裏暖氣開得足，跟外頭溫差太大，薑幾許一時覺得有些頭暈。換了鞋子，開始脫駝絨大衣和羊毛流蘇圍巾。
葉南庭扶住自家孕婦，
“沒事，她今天早飯吃得晚。薑寶，今天下課比平時晚點，怎麼，你還拖堂啊？”
他這麼一說，厲東東嘴角也勾起一點笑意。
要知道這姑娘學生時候最不喜的就是老師拖堂。她說啊，這是當老師的沒得規劃，講了一車軲轆的廢話，臨近下課那幾分鍾又緊趕慢趕，占用學生尿尿和談愛的時間。最討厭了。
薑幾許沒作聲，她身上難受得很，把圍巾掛好，跟仲心做個手勢就直接進了洗手間。
仲心知道她不對勁，沒跟上去，坐沙發上，拿個小杯子，給薑幾許倒了檸檬紅茶。還沒等她朝厲東東使眼色，人家已經起身往洗手間走。
幾許隻貼身穿一件半高領的淺灰色絞花廓型毛衣，philip3.1的舊款。底下是一條簡單緊身牛仔褲。
她好瘦。
洗臉的時候，袖子卷起一點，露出一截纖細潔白手腕。
扯了張紙，擦幹，還沒來得及把袖子放下去，東東推門進來，正看到她右手內側一圈淤青。
她被他嚇得一抖，手上那團濕了的紙巾都掉地上。
她急了，聲音都高了些：“你幹嘛呀？我要是還在尿尿怎麼辦”
厲東東看見她手上那圈瘀傷，自然明白是怎麼來的。斂了眉，盯著她，心想，晏懷遠倒也真是個下得去手的。
他絲毫沒管她話語裏的責怪就這麼看著她。怕他生氣，幾許不自覺地把右手藏在身後。
“我進來自然是算了時間的。乖，右手伸出來我看看。”
啊？她上個廁所要他算什麼時間啊？真的是羞死人了。
關係再好尿尿總不能也讓他看見吧。聽見了，那也不行啊！
悄悄瞅一眼厲東東，他臉上神情嚴肅得嚇人，曉得他剛剛是看到了，不敢再裝傻充愣，隻乖乖把右手伸他麵前。
手一伸出去，她就在心裏頭暗罵自己：簡直是奴性，她又不是他手底下的兵，幹嘛這麼聽話？
他手指輕輕摸了一下，還是疼，幾許不由得一縮。
也是拿她沒辦法，放軟了語氣，問“身上還有沒？”
“沒，沒了。”
哪裏敢說實話，晏懷遠在她身上不知道留了多少印子。昨天那麼一場，他一點不肯放讓，勾了她的魂還不夠，簡直就是要了她半條命。她兩條腿走路都直打顫。
”真沒了？”
“嗯。”
說著還用力點點頭。兩側太陽穴那兒又是一陣疼痛。
“衣服撩起來我看看。”
薑幾許聽他這話說得，跟叫她遞杯水給他一樣，再正常不過的語氣。
她衣服是能隨便掀的嗎？氣呼呼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
“厲東東你個狼！就知道吃我豆腐。不給你看。”
“那叫仲心過來看。“他被她敲了頭也不在意，伸手就要去拉門叫仲心過來，薑幾許使勁扯住他衣服。
壓低了聲音，“你別叫——”
厲東東轉過身來，對上她耍賴不成就要撒嬌的臉，沒說話。
手指挑開一點她毛衣領子，瞥一眼，有深深淺淺的吻痕在她鎖骨上。
“跟他做了一晚上？”
“……”
“差不多。”
沉默了幾秒，最後一句話說得，有氣無力，還帶著那麼一股被捉奸的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