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多,之景在家裏頭插了一個多小時花,帶著自個兒搗鼓出來的作品開著車子到了軍總。
過年之前難得的好天氣,陽光溫暖和煦。他早晨一起來,看到外頭明亮天色,就想到應該給他薑寶姐姐送捧花。小狗崽子喜滋滋地一推門,裏頭景象卻讓他感覺不妙——
競爭對手太多,他這好不容易爭取來的位置都要被他們擠走了。關鍵是,他親哥就坐在離她最近的位置,就在她床邊,還握著她的手。
點頭跟他們打完招呼,試探著問一句——
“哥,你怎麼來了啊?”這萬年勞模不是不到最後一天不回家休息的麼?這離過年還有好幾天呢。
之遙揚眉,看他一眼,
“你是想我累死是吧?HK的公司你不去守著,跑回來休息了個把月,現在還倒問我怎麼回來了?老子沒點人權啊?”
老子不要追老婆啊?
這,這,這,大魔王怎麼怨氣這麼重?之景一時不曉得怎麼接了,趕緊給他賠笑臉。
“不是啊,大老板。我是驚喜啊,是吧,薑寶姐姐?”
小狗崽子是不知道啊,顧大boss一大早過來,天還才剛亮。他進病房坐了半個小時,床上的人醒來,看他一眼,又閉著眼睛繼續睡。
毫無反應。
顧老板這心裏簡直一萬點暴擊。他的薑寶,不,認,識,他,了?
隔了幾分鍾,她醒來了,坐起來,單手披了衣服,看他一眼,不說話,一個人去洗手間尿尿。是她回來的時候碰到旁邊的小床了,捂著小腿小聲叫了一聲,把清朗弄醒了。
清清抬頭看到他,驚呼一聲“哥?”這傻毛毛才反應過來,他是真的在這裏。
直接起身把她抱到床上,顧之遙伸手給她蓋被子,又找藥膏給她塗,這傻孩子還懵著呢。
“遙遙,我以為,剛剛是我幻覺了,看到有個好像你的人坐在那裏。而且啊,我又有點怕是陰陽交替的時候有鬼還沒走,我不敢打擾他。”
這他媽還不如是不認識他了呢。
還陰陽交替晨昏交界,他還沒死哪來的鬼像他?薑幾許好歹也是讀了洋博士回來的,不知道怎麼老是迷信。
可是,歸根結底,也不能怪她傻。她都傻了幾十年了,沒什麼好怪的。
要怪也是怪他自己脫不開身,她出事這麼久,一次都沒來看過她,這毛毛發懵也是正常。況且,大清早的,她本來就沒醒透。
摸著她的額發,不知幾多溫柔——
“薑寶,再睡會兒。我守著你的。”
旁邊顧清朗一聽,雞皮疙瘩都要出來了,懶得再看他那膩歪樣子,甩甩腦袋,拿著被子一蒙住透,往後直直一躺。繼續睡。
後來她們兩個起來了,他接了清朗的活兒,給她打水,擦臉,給她綁了個辮子還被嫌棄,還是清朗拆了給她重新編。
沒多久,楚閔來了,給她帶了點兒甜食,還喂她吃。又過了半小時,厲東東也來了,帶了本高定婚紗的冊子讓她選。
冊子裏頭的婚紗本來已經是篩過兩輪的,都是真正的佳作。薑幾許個裙子迷當然是興高采烈地,這個那個都喜歡,跟清朗在一塊兒討論半天。
顧之遙坐椅子上看著簡直氣炸,可是沒辦法,誰讓人家心甘情願地要嫁人呢?
誰讓他自個兒不知道先下手為強不知道給她帶東西玩兒呢,還不是就隻能看著她樂嗬嗬地看人家的畫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