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東東本來不是重欲的人，早年跟著顧之遙他們一起浪蕩過，後來是真清心寡欲。十幾歲那會是好奇，性這事無非是嚐新鮮，在美國換過幾任女朋友，曉得是這麼回事兒，也就淡了。在部隊好幾年，不近女色的也挺好。
偏偏薑幾許回來以後啊，東東覺得自己越來越把持不住。一沾著她身子，哪怕隻是摟著她，簡簡單單一個吻，也能弄得跟丟了魂兒似的。
何況，她吃了這相見歡以後，貼近了聞，一身的甜香。
在她身邊躺下，腦袋埋在她軟腰一側，抱著她，還是忍不住叼著她。
“嗯，東東，不親了，奶奶，奶奶還在樓下呢。”
鬆開她，問
“薑寶，今天就住這兒好不好。晚上就跟我睡，過兩天我就得走了。”
聽得出他的耽溺。
他手臂從她膝蓋窩窩那底下穿過來，薑幾許長腿就那麼掛在他手臂上，被他分開。
“可是，懷遠他”
一提晏懷遠，他不高興了，手指隔著薄薄絲襪握著她大腿。
“他都把你拐走一天一夜了，還沒夠？”
他這話問得，總歸是帶著點兒醋意和不滿。薑幾許確實曉得自己這回真齷齪到了一定程度，剛開口準備說什麼，被他欺身上來吻住了。手也順著曲線一路滑到她的柔軟處。
咬一下她，伸手在她鼻尖點一下，
“寶寶不能總這麼偏心。”
空氣靜止幾秒。
薑幾許隻覺得心裏狠狠一震動，因他這一點忍讓寬宥，還有似嗔似怨的一點風情。
沒說話，曲著腿勾住他腰身，換了姿勢，讓他手掌正好全部覆蓋住。
耳鬢廝磨，好久才下樓。
到了客廳，陳渺渺已經走了。她趕飛機，回莫斯科十來個小時，中途還要轉機，午飯也來不及已經開車離開。厲司令也跟夫人也回她娘家去了。
偌大的客廳，剩下的全是她自己人，
這才是她預想當中的修羅場。
老太太坐在中間，阿景在一旁給她捏捏肩膀，另一邊的椅子上，坐著顧之遙還有懷遠。聽到二樓門房響動，樓下的人全抬頭等著她下來。
再尷尬，還是得硬著頭皮上。
“薑寶寶，來奶奶這裏。”
“噢。”
她師傅一叫她，也不管老太太下一步要說什麼，鬆開東東的手，踩著拖鞋噠噠就過去了。
“好，阿景也坐著吧。”
之景聽這話，也隻在旁邊的椅子上落座。
幾許剛在她身邊的軟椅上乖乖坐好，老太太開口了，她向來跟人說話都是春風一樣溫柔的語氣
“正好今天孩子們都在，有些話，不妨挑明了說，也省得薑寶這傻孩子總是拎不清，前怕後怕。”
薑幾許隻覺得心裏咯噔一下，忍不住看了一眼旁邊的晏懷遠。
在老人家麵前，他臉上的表情是恭謹，也是淡靜。
可是，下一秒，懷遠哥哥就被她師傅點名了。
“懷遠這一回大老遠地過來，倒是讓我挺驚訝。怎麼，先前跟我說好的事情，不算數了？”
他不卑不亢，卻也堅持
“奶奶，壽宴上的話，是說給外頭人聽的。至於咱們私下裏說的，我態度從沒變過。”
老太太微微一笑，繼續道
“是。你確實沒變。可是，這過了年，局麵可就變了。懷遠跟以前一樣，可怎麼行呢？”
“穩妥起見，我同意把她嫁到厲家，可沒說要把她賣掉。我這監護人當了這麼多年，總不至於連看一眼的權利都沒了。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幾許忍不住又看一眼懷遠哥哥，想讓他別這麼橫衝直撞的，可是人壓根沒理她，光顧著跟老太太較勁。
感覺到頭頂被她師傅摸了兩下，聽得一聲歎息。
“薑幾許如今三十歲，在外頭我不曉得是個什麼樣子，就姑且相信，她是知書達理舉止有度的大姑娘。
可是，她在你們跟前，她卻還跟個孩子一樣——欺軟怕硬，調皮搗蛋，做事情猶猶豫豫，感情上也沒得決斷和擔當，
懷遠，之遙，你們說，她是不是被慣壞了。”
這話越到後頭，語氣越是沉緩，薑寶寶越聽越羞愧。
老太太字字句句真是誅心啊。
明明這場麵是平靜的，可無形之中就跟大耳刮子在她臉上抽一樣，叫她頭都抬不起來。
就知道老太太今天不會放過她。
對麵坐著的男人沒說話，目光隻落在她這裏，眼裏都是憐惜。
“可是，這能怪誰呢？”
老太太重重歎息一聲，甚至忍不住拍了桌子
“除了她那個娘，還有我這個師傅，還有你，東子，南庭這些人，全是在慣著她。要什麼給什麼——可是這個丫頭，她跑出去幾年，悶不作聲就敢在國外一個人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