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2 / 2)

然後聊著聊著,不知道怎麼就聊到藍顏的問題。周雲賀看來很感興趣,兩個人又探討了半天。後來,周雲賀問路可可是否有藍顏?路可可笑,說:“沒人願意做這個角色。”

周雲賀也笑,說:“不會吧?是不是你要求太高,人家都不敢提這個要求?”

“不是。”路可可大窘,說,“沒遇到能說知心話的吧。我這人,比較封閉。”

周雲賀笑:“我看,你很不錯啊。”

兩人直聊到零點,方才互道再見。臨別,路可可向周雲賀致謝,又對自己耽誤他那麼多時間表示歉疚。周雲賀大度地說:“不是說了是朋友的?朋友之間不要說抱歉。其實,跟你聊天,我也很愉快。”

路可可聽了周雲賀這麼說,心情萬分高興。這一晚,她幾乎是沒有安眠的,一心一意沉浸在對未來的憧憬裏了。她其實很希望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她要讓台裏那些輕視她的人看看,她路可可也有一鳴驚人的時候。

可是才到台裏,她的美好心情就消失殆盡,楊義生氣哼哼地衝過來,質問她是否告過他的黑狀。原來他被調到廣告部,不再做民生新聞了。路可可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但是,她依然理直氣壯地為自己辯護,發誓沒有背後說他什麼。

楊義生卻不相信,氣憤地指著她的鼻子罵:“平日我看你選題少,所以帶著你做,你非但不知道感激,反而搭船的占了船艙,用起心思排擠我了。你說你沒有告我的黑狀,台長怎麼知道你替我的事情?怎麼好端端調我去廣告部,卻留下一竅不通的你?我好歹也在台裏做了幾年記者,沒想到卻栽在你這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手上,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他媽的算老子瞎了眼,還盡心盡力地帶你!”

楊義生對著路可可一陣亂罵,引來不少異樣的目光,似乎都以為路可可奸詐無比。路可可一想到以後被人當小人一樣看待,呼吸便不自如起來,悶悶地將一口氣憋在胸口。她是個自尊心比較強的女孩,這個突如其來的辱罵令她感到無地自容,恨不得立刻找個洞鑽進去。她不擅長吵架,便虛弱地辯解道:“我沒有,我發誓,我真的沒有說你什麼。”

“還說自己沒有?誰不知道台長單獨找你談話了?還不知道你背後告了多少人的狀才保住自己位子,要不然,怎麼你資曆這麼淺還能留下來,我和小王都要離開。”說著,他還煽動地拉過小王,憤憤不平地說,“小王,你問問她,是不是也說了你什麼?要不然,你怎麼會下崗?”

路可可目瞪口呆,沒想到平時看起來嘻嘻哈哈很好相處的楊義生竟然如此卑鄙,不僅胡亂給自己蓋大帽子,還陰險地拉攏同盟軍,明顯就是要孤立自己,讓自己在台裏從此不好做人。她還記得,自己以往經常送楊義生吃的喝的,將他當前輩當老師一樣尊重,沒想到,在涉及到切身利益後,他竟然可以不假思索地懷疑自己,甚至不擇手段地打擊自己!他這樣做,還不是看自己在台裏沒有靠山,所以才敢肆無忌憚地欺負自己!

路可可越想越委屈,終於忍不住,淚水滾滾而下,再也反駁不了半句,趴在桌上痛哭起來。

楊義生卻絲毫沒有對路可可的痛哭表示一點原諒,在他的閱曆裏,越是年輕越是資曆淺的女子更容易對高層人物投懷送抱,對此,他在電視台看得太多。這條已不算什麼秘密的捷徑,早就被那些拚命想往上爬的女主播們用爛了。有時侯他也恨不得自己是個女人,也能好好利用天生的身體資源開拓晉升的道路,所以他對路可可委屈的辨解根本不屑一顧,認為她的表演太過拙劣了!她的哭聲隻能激起他更多的憤怒,所以,臨走,他還恨恨地罵了句:“媽的,都是婊子!總有一天,都會有報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