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1 / 2)

路可可所在電視台的改革基本到位。路可可了解到,電視台的所謂改革一年搞一次,無非是玩些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遊戲,比如去年將廣告部並在新聞部,今年又把廣告部單設等等。這次的改革,就是將以頻道為單位的格局改成以部為單位,比如新聞部、活動部、廣告部等等部門,這樣一來,路可可的那個民生欄目就歸屬於新聞部了,跟南市新聞欄目同屬一個部,為了競爭本部主任,各路人馬競顯異能,有錢的暗自送錢,有色的暗自色誘,有背景的動用關係,總之,一場“改革”的好戲在電視台活色生香的上演著。主任位子競爭完後,就是欄目製片的誘人位置,於是又一場事關權、色、利的大戲濃情上演。這其間最著名的是“兩麗”事件,一個名李麗和一個名段麗的女主播,為爭一擋節目的製片人,各自大顯神通。李麗主動向台長投懷送抱,在一個雨夜約台長喝茶,不料卻被白蘇蘇撞見,白蘇蘇當即理直氣壯地上前狠狠扇了她的耳光,場麵十分尷尬。段麗本來也想約會台長,但是聽說李麗的事情後,轉而借道廣電局的局長,她的安排比較巧妙,先是找機會上門彙報工作,然後在一個周末約了局長去了九江,兩人在風景秀麗的廬山完成了水到渠成的曖昧之旅。等李麗轉而再去找局長疏通,卻發現有利位置已被他人所占領,但是李麗不甘心,每日挖空心思給局長短信,一心想利用局長報被扇耳光之仇。局長見慣風月,樂得盡享齊人之福,便將段美人擁在懷裏。但是製片人隻有一個,答應了李麗,就不得不得罪段麗。局長計謀甚多,一個電話,令台長為“兩麗”再開一檔節目,一個比較端莊點的就做訪談,一個長像俏麗的便去做時尚消費,“兩麗”爭做製片人一事便兩全其美地解決了。

後來,這段“佳話”不知道怎麼就傳了出來,都悄悄議論局長的老奸巨滑和劈腿之功。倒是苦了張台長,眼看到手的鮮花,卻被吃幹醋的白蘇蘇攪擾,從此對白蘇蘇的那顆寵溺之心淡了許多。特別是當他從了局長之命安排“兩麗”的事後,白蘇蘇又疑神疑鬼地跟他吵了兩回,張台長心下的厭惡就更甚了,他皺著眉看白蘇蘇那張塗得血紅的嘴上下開合,忽然有四個字固執地鑽進腦海:人老珠黃。於是無論以後白蘇蘇如何低下姿態擺了媚態來向他認錯,他的曾經愛她愛得濃鬱的心漸漸散了。

白蘇蘇終於知道,自己如同後宮的寵妃,一棋不慎,就失了全局。她現在才知道,在男人麵前,在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麵前,無論他如何寵愛,都不能得意忘形,永遠不能忘記自己不可能行使皇後的職能,要想永遠跟在他的身邊,享受他給的權威,就應該低眉順眼,永遠別想著行使正宮的權利。

可惜,等白蘇蘇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她心愛的台長大人的目光已經越過她,搜尋另外的風景去了。雖然,他沒有明確將自己打入冷宮,但是,再有人因事請她找台長通融,她發現,已難百求百應了。台長甚至會板起嚴肅的臉,冷冷地說:“知道了。”但就是拖著不解決。久而久之,那些比獵犬的鼻子還靈的同事們也嗅出了異樣,再見到白蘇蘇也少了些尊敬,膽大些的主播,有時侯也敢翹下盤子,不聽她的指揮,她又不能再去找台長告個陰狀,心裏實在氣苦。

但是台長也不是完全將她丟開,他會在隔個月把兩月,又召幸白蘇蘇一次,這時候,白蘇蘇就比溫順的小綿羊還乖,台長說什麼就是什麼,再也不敢玩一點小性子了。張台長借著月色,見她神態楚楚可憐,念起舊情,又少不得給她多些溫存。於是第二日,白蘇蘇便又神采飛揚起來,有時侯麵對頂撞的下屬,也敢擺擺架子。大家就知道,落到草原的老虎,怎麼著也是老虎,鬧不好,也會發發餘威,滑一點的人,就盡量當麵哄著,背後卻將她批得比地攤的剩貨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