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可可終究還是沒有去赴王冠的約。王冠傷心地問她:“我就這麼令你討厭?”
路可可無語。對王冠,她現在沒有任何感覺,看見就如同一個普通朋友,不,是熟悉的陌生人。
“不是。”路可可隻好說,“我很忙。”
王冠聽出路可可的聲音既生澀又勉強,知道是敷衍,再固執地約她,隻是自討沒趣。彼此都沉默半晌。路可可先開口,我要掛了。
“等等。”王冠突然喊,“路可可。”他的聲音痛苦而壓抑,“不管你想不想聽,我還是要告訴你,你是我此生永遠忘不掉的人。我愛你!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對你的愛是多麼深厚!”
路可可的心一窒。她不希望王冠如此放不下,卻又不想多說什麼,於是默默地收了線。
王冠心口堵得厲害,怔怔地望了一會兒電話,然後狠狠地罵了句:“媽的!”他沒想到,這個路可可竟然如此鐵石心腸,自己已經這樣放低姿態了,她仍然沒有感動。
路可可心裏掛念的是晚上和周雲賀在網上聯絡的事情。所以辦完轉賬,將回單交到財務室以後,她就準備打車回家。迎麵卻碰上白蘇蘇。
白蘇蘇最近又推出一檔房產節目,並拉到幾筆很大的房地產商的讚助,僅此一項,白蘇蘇是既出了欄目又賺了錢,光是廣告提成就拿了不下20萬,然後台裏還獎勵她一輛桑塔納轎車。雖然有人私下議論是張又波假公濟私,借機給情人配車子,但是,場麵上畢竟做得冠冕堂皇,讓人無話可說。白蘇蘇真是春風得意,所以看到路可可憔悴的樣子,很是趾高氣揚,故意大聲問路可可:“喲,到財務交單子了?大手筆吧?”
路可可本不想接她的腔,但是白蘇蘇那目空一切的樣子太招人恨了,於是冷了冷臉,淡淡地說:“誰不知道大單子都被白製片都做完了?哪能輪到我們這些平常人?”
白蘇蘇聽出路可可話裏的嘲諷,但是破天荒地沒有生氣,反而更加自得地笑道:“嗬嗬,誰不知道你路大小姐清高,不然,那些大單子還輪得到我?”
路可可懶得跟她打嘴仗,再說同事已經在悄悄地看她們的笑話了。路可可猛地想起,大家早將她和她都視作與張又波有瓜葛的女人,如果自己繼續下去,真是看讓人以為是窩裏鬥了。想到此,她微微笑了一下,也不再接白蘇蘇的話,昂了頭就要離開。
忽然,白蘇蘇的聲音又追著飄過來:“台長讓你去一下。”
路可可的肺幾乎要氣炸。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難道不知道同事都在等著看她們的笑話?於是也不管白蘇蘇的話是真是假,仍然不加理會,繼續往門外走去。
白蘇蘇卻不識相地追上來,低聲說:“台裏辦公室要一個寫材料的人,剛剛我給台長推薦了你,這比你到處求人舒服多了。”那臉上的表情分明在說,我是好心在幫你,你怎麼不知道好歹?
路可可不相信她有什麼好心幫助自己。那張擁抱的照片,她早就猜到是她的傑作。這個人,反複無常,虧自己當初還相信她的所謂好心建議,所以去跟王冠交往,結果呢,真像一個朋友說的,靠山山倒,靠人人倒。這世道,還是靠自己可靠些。
於是,冷冷地說了句:“不勞你費心。我隻做我的記者,哪也不去。”然後扭身就走。留下白蘇蘇氣結地愣在原地。
出門的時候,又遇上向北。禮貌地喊了聲向台長,不等向北有任何表示,路可可便繼續往前走。向北忽然喊住她,問她做得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