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奕看了一眼軟軟靠在沐玉瑾懷裏的沐馨瓏,小腦袋靠在他的胸裏,露出的小半張臉上,如同白玉沾染了胭脂,透出一股霞色的紅,嘴巴還抿一抿,樣子像及了一隻紅臉小兔子。
嗯,睡著的時候還是很乖巧的。
曲商見容奕沒有開口,便開口推辭道:
“沐世子,你知道我家世子素來不管閑人之事。
沐大小姐若是暈了,你可以請人將她送回府中便是。
若是事情緊急,請不到馬車,在下倒是可以代勞。”
最後這一句,自然是客氣話。因為不管是曲商,還是容奕,都看到後麵追上來的人馬。
這不僅僅是有事,是京城紈絝子弟的鬥毆。
沐玉瑾何嚐不知道容奕的規矩,若不是這條街上空無其他人,又知道容奕這等規矩,他還不會上來懇求。
他聽到後麵的聲音,容顏上掛了積分焦急,低頭看看懷中還熟睡成一團的妹妹,再要開口,已經來不及。
譚世華已從後麵追上,那把難聽的聲音肆無忌憚的吼道:
“沐玉瑾,我告訴你,今日你要是不把那**給我,我不搶到她,就不姓譚!”
容奕眉目一挑,望著沐馨瓏,目光微凝。
聞聲,沐玉瑾扭頭一看,自己的人還沒過來,譚世華的人已經呈半圓包圍了他。
他不再管這些人,平日裏對德王府的容世子充滿了敬仰。今次見到,卻是在這種情況,眼神裏帶著激動和濡慕,再次懇求道:
“容世子,你趕緊幫我把妹妹帶走吧,你也看到譚世華那個惡心的樣子,雖說打架我是不怕,可實在是不願意妹妹被那麼個人覬覦!”
譚世華帶著一群打手圍上,目光貪婪地望著沐玉瑾懷中人兒,絲毫不注意其他的情況,嘿嘿奸笑,
“我告訴你,沐玉瑾,你今日求誰都沒有用了,就是天皇老子在這裏,也阻止不了我!”
“滾,譚世華,我告訴你,你死都別想打她的主意,就憑你,簡直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妄想!”
沐玉瑾扭頭怒罵。
“娘的,老子還非搶她不可了!”被侮辱的譚世華雙眸恨不得變成劍,戳死沐玉瑾。
他雖然長得不帥,也不能被人說成癩蛤蟆啊。
不知何時,一輛全部由紫檀木打造而成,看起來不如金銀華貴,實則價值超越金銀千倍,泛著低調奢華的馬車在眾人未曾察覺的時候,已經駛到了對麵。
而容奕身形如一片輕雪飄動,怫然間,已經站到了馬車之上,姿態散漫,一手負在身後,寬廣的袖袍飛如紫羽。
帶著笑意的眸光深邃幽黑,施施然的望著譚世子和他手底的那一幫人。
姿態高貴,如神佛俯望眾生,目光悲憫又是一片寒涼。
“譚世子,好久不見。”
他的聲音很平靜,聽不住任何的喜怒。
然而譚世華等人,當看到站在馬車上的輕紫男子,先前那般囂張橫行的氣息立即如同被劈開了的氣球,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霎那之間,眾人動作僵硬,齊齊往後退去,如潮水一邊讓出一圈寬闊的範圍來。
直至確定自己的距離沒有冒犯到這位世子後,譚世華心底鬆了一口氣、僵硬的肌肉也終於一點點的回複,方才臉上蠻橫的笑意換做了謙卑的笑意,賠著三分難看的笑容:
“容世子,不知你也在此,剛才如有冒犯,請多包涵。”
他的姐姐媚昭儀雖然是受那皇帝的寵愛,可是再怎麼也不會比得過這位容世子。
得罪別人,還能讓媚昭儀吹吹龍枕風,得罪了容世子,那就自己回去洗洗,然後躺棺材吧。
容奕微笑,“無妨,你們玩你們的。”
譚世華等人剛才一見容世子在此,便想今日這美人兒是搶不成了,可不曾想容奕說出此話來,看來容世子不喜歡管閑事,果然是如傳言一般。
喜意頓時上了眉梢,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容世子在這裏,他們自然不敢動手,可等容世子一走,這沐玉瑾和他的小美人,還不是乖乖的……
的——字卡在喉嚨裏就這麼打住了!
容世子閑閑地頓了一頓,眼眸如同能穿透世間所有一切,從譚世華的麵上淡淡掠過,繼續道:“曲商,幫沐世子把人抱上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