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有一種詭異的直覺從腦海閃過,我總覺得房間裏麵還有一雙眼睛,正在玩味地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猶如獵手盯梢獵物一般。
而在這個一眼望穿的房間內,如果說還藏有第三個人的話,那麼,他隻能躲在衛生間裏麵。
再者,雞精被斷腿的現場,就在衛生間那個狹小的空間內。
所以,我憑直覺指引,轉身走到衛生間門前,對著虛掩著的木門,冷冷說道,
“出來吧。”
既然躲不掉,不如坦然相見,至少我犧牲之前知道自己死在誰的手裏,至少見識一下到底什麼樣的凶手,才能擁有如此詭異高超的殺人手段。
衛生間虛開著一條門縫,透過門縫可以看見,自來水稀釋了雞精的血液,整個地麵形成了一個血池,紅通通得十分恐怖。
衛生間內沒有任何回應,整個房間內鴉默雀靜。
我伸出手四指觸碰到門板,隻輕輕一推,門已徐徐朝裏打開了。
我竭力平穩自己的呼吸,不自覺地拳頭攥緊。
門打開後,衛生間的全景展現在我的麵前,浴缸、馬桶、洗手池,除了地上堵住的血水池,和其他酒店的衛生間並無不同。
洗手池後麵是一塊四方的半身鏡,鏡子裏麵有一個形容枯槁的青年,憔悴的臉頰,疲憊的眼神,寬闊的骨架顯得格外消瘦,裸露的皮膚布滿了數不清的傷痕。
“呼……”我深深地舒了一口氣,繃緊的神經頓時鬆懈了下來,心裏有點失望,又帶有一種死裏逃生的慶幸。
不管凶手是什麼人,我想我此刻都不想遇見。
我低頭踢了一下牆角下水道的軟塞,地麵的血水便湧流了過去,在水麵上形成了一個漩渦,“呼嚕呼嚕”不過十幾秒便排放得幹幹淨淨。
我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不禁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放鬆的時候。
此地不可久留,凶犯一定還在附近,我必須馬上離開這裏,尋求支援。
我回頭看了看躺在地下昏迷不醒的雞精,心道我回頭再救你了——如果到時你還活著的話。
對了,南丐幫的其他人呢?還有那個女人和兩個孩子在什麼地方?
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不管了,自己都已經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其他的先不管,離開這裏再說。
我走出衛生間環視了一圈房子,燈光不知何時已經恢複如常,光線柔和平穩,不再忽明忽暗地閃爍。
我捂著左臂來到門前,伸手剛一觸碰到門把,突然腦袋一陣眩暈,我閉上眼縮回手捂著額頭緩了緩,睜開眼睛再次伸手開門。
我腳底下踩著雞精剛才留下的血痕,門鎖下方全是雞精留下的血掌印。
“喀啦!”門把無法轉動。
“嗯?”我疑惑低頭,原來門把下方的內鎖沒有打開,我扭了一下,聽見“啪”地一聲脆響。
不對啊,內鎖沒開不至於連門把都轉不動啊。
“哢嚓哢嚓!”果然不出所料,門把依然無法轉動,門根本打不開。
不是這麼倒黴吧,鎖壞了?酒店的房鎖從內屋居然打不開?哪有這樣的道理?
我低頭觀察門鎖中間的縫隙,發現無論我如何扭動門把,門和門框之間的鎖舌硬是橫扣在中間,紋絲不動。
“哢嚓哢嚓哢嚓!”
我單手抓著門把用力搖晃起來,但力量不足根本無濟於事。
沒想到自己會虛弱到這種地步,要是以前把整個門卸下來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