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聲音仿佛從天邊傳來,我的意識從無到有,從迷茫到逐漸清醒,我還沒睜開眼睛,就聽到一些聲音離我很近。
這是什麼聲音,我的腦袋裏就像混沌初開,沒有象形記憶,沒有情緒波動,就像一個空白的腦袋,在被動地接受外界的信息。
逐漸地,那些聲音在腦海裏麵形成有意義的符號——哦,那是人類的語言,是我聽得懂的語言,是國語。
有兩個人正在對話,嗓音都刻意壓得有點低,除此之外,環境氛圍十分安靜。
一個陌生中年男子嗓音說道,
“從目前來看,病人的恢複情況良好,但還需要住院觀察幾天,依我看問題不大。”
另外一個聲音問道,
“那他什麼時候能醒?”
嗯?好熟悉的聲音,這個是大哥的聲音,我想起來了,在我昏睡過去前,大哥來到了我的身邊。
我情緒波動起來,是一種歡喜的情緒,腦袋像電腦開機運行一樣,各個硬件軟件開始工作,所有的記憶瞬間回歸。
中年男子,“這個你可以放心,他的體態特征來看,他休息夠了,自然就會醒了,你完全沒必要擔心。”
嗯?莫非他說的是我,我感覺了一下身軀存在,動了動手臂。
中年男子驚道,“你看,他是不是醒了?”
我還沒睜開眼睛,剛一扭動腦袋,脖子上一陣劇痛,我下意識啊地張了張嘴巴。
“雷弟,雷弟。”大哥在輕輕地呼喚我。
我緩緩睜開眼睛,光線有點刺眼,我舉起右臂遮了遮眼睛,手臂也很沉重。
我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再睜開,看見大哥坐在旁邊一臉的關切。
“雷弟,你醒了。”
“嗝……”我想說話,喉嚨痛了一下沒發出音來,我通過鼻孔輕咳了一下,說道,
“哥。”
大哥,“嗯,你感覺怎麼樣?”
“噓……”我吸了一口氣,“沒事,就是……有點累。”
我緩緩地撐床想坐起來,全身的骨架像是重新組裝的機械,關節裏麵滿是鐵鏽,活動的時候摩擦阻礙力很大。
大哥見狀忙伸手扶著我的背部,我靠上去十分地穩當,腰部完全不用發力,隨著大哥的手掌慢慢地坐了起來。
一個白袍護士走到床腳,伸手在起落搖杆上搖了幾下,背後的病床升了起來。
大哥將床頭的枕頭豎了起來,嘴裏說道,
“慢慢來,慢慢來。”
我軟軟地靠了上去,呼了一口氣,這才開始打量自己的身體。
我的上身****著,其實也不算****,因為白色的繃帶把我纏繞得像個木乃伊粽子。腿上雖然沒有纏繃帶,但是也貼了七八塊的紗布,像是打滿了補丁。
左臂被打了石膏固定,像一條石柱,我嚐試著動了一下手指,感覺良好,右手掌至上臂也同樣裹著外傷紗布,稍微一動彈,手掌手臂上火辣辣地疼痛著。
眼珠子轉了一圈,眼睛的餘光全是白花花的一片,不用說,腦袋也是被紗布包裹了起來,隻裸露著眼睛,和嘴巴。
一個標準的重傷員形象。
我不太敢扭動腦袋,因為脖子疼得厲害,微側了身體看了看大哥,他的身邊站著一個白大褂的中年醫生。
我說道,“哥,我……”
我突然腦袋短路,不知道問什麼好,於是改說道,
“我身體情況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