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長好!”我啪地一個立正,說道,“狄天雷向您報到。”
“狄天雷,神探地雷,久聞大名啊。”彭豐靠著椅背帶著淺笑說道,語氣平淡如同聊家常,然後上下打量我,卻絲毫沒有讓我坐下的意思。
“不敢,那隻是……”我應答道,正要謙虛說兩句。
彭豐卻繼續問道,
“你的傷怎麼樣了?”
我的外表,左臂中部依然裹著一塊醫用棉布,兩手的外傷結痂已經漸漸脫落,長出了粉紅色的初生肉,隻是臉上還可以看見淤腫未完全消散。
我說道,“不礙事,一些皮外傷,都好得差不多了,多謝局長關心。”
“那就好,那就好。”彭豐玩弄著手裏的鉛筆,問道,“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不是還有蒙懂和嚴震豹麼?”
彭豐,“三個人出去,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
我說,“局長,他們傷得比較重,目前……”
彭豐打斷道,“他們傷重,你就一個人回來了?”語言裏夾雜了很多東西。
我看了看他說道,“不是……”
彭豐又打斷道,“同誌受傷,要是我恐怕不會一個人走的,拋棄兄弟,這種行為恐怕不是太好……”
彭豐的語氣沒變,但內容卻在悄然變化。
我解釋道,“不是,周森處長轉達指示讓我先回來……”
彭豐,“轉達指示?轉達誰的指示啊?我好像沒有這樣的指示吧,做了事情就要勇於承擔,把責任推到周森處長身上,這樣好嗎?”
我說,“不是這個意思,我確實不便在襄港逗留。”
彭豐,“那你做了什麼事不便在襄港逗留呢?”
我啞了一下,“我……”
“怎麼不說話。”彭豐淡淡地說道,“你做了什麼樣的事情不便在襄港逗留?”
我突然發現這句話很難說出口,說我打死了一個警察?我心念一轉,說道,
“局長,您看到報告了吧?”
“報告,什麼報告?”彭豐翻了翻手邊的一份裝訂好的文件,“哦,是這個是吧。”
我望了過去,無法看清究竟是什麼東西。
彭豐吧嗒了一下嘴巴,很無謂般地說道,“這個,沒錯,我看過了,那然後呢?”
我琢磨著彭豐的話,“然後?”
彭豐,“是啊,然後呢?我看過了又能怎樣?”
“事情……”我憋了一句出來,“就是這樣子的。”
彭豐反問道,“這樣子是哪樣子?”
彭豐拿起一份文件丟在桌麵上,“是上級機關通報給我的?”
彭豐又拿起另外一份丟在桌麵上,“還是襄港政府通報給我的?”
由始至終,彭豐的語氣都像是講述一件不痛不癢的事情。
我一看桌麵上丟了三份紅頭文件,果然是上級機關通報文件,內容估計都是關於我的。
我啞口無言。
“這樣吧。”彭豐說道,“你先把你負責案子的情況給我說一下。”
我張口剛要說話。
彭豐問道,“劉風華被殺案偵破了沒?”
我有點難出口,“沒有。”
彭豐,“那呂勇被殺案偵破了沒?”
我,“沒……”
彭豐,“那前段時間發生在都城的任何一件血案破了沒?”
我沉默了一下,說道,“沒有。”
彭豐冷道,“那麼請問,地雷神探,你這段時間都偵破了什麼案子?”
我隻好說道,“無意中偵破了臨陽市的……”
“臨陽市!”彭豐音量提高了三分,“你跑去偵查臨陽市的案子幹什麼?臨陽市的案子你破來有什麼用?”
我硬著頭皮,“巧合……”
“巧合。”彭豐聲音又平了下去,“都城那麼多案子怎麼不巧合破掉一兩件?”
說完這句話後,兩人都陷入了沉默,彭豐沒有說話,我是無話可說。
“還有兩個病號躺在襄港醫院回不了。”彭豐翻了翻桌麵上的文件,抬起頭看著我,“你知不知道,你們三個在襄港醫院躺一個月花多少錢?你知不知道?”
彭豐又翻開另外一個報告,突然把文件砸在桌麵,用手指敲著那份文件,對我大聲喝道,
“你還殺了人!你膽大包天!你竟然還敢打死一個警察!”
我想解釋,“當時……”
彭豐猛打斷道,“廢話!你不會跑嗎?打不過你不會跑嗎?需要你來拯救地球嗎?你連執法權都沒有你都不懂嗎?啊!神探!”
彭豐罵道,“你打死的還是一個警察!你打死誰不好你打死一個警察!你自己是刑警,你都搞不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