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歐陽珠的帶領下穿過峽穀，視野頓時開闊亮堂起來，那種緊貼險峰的壓抑感減弱了不少，春山春山，我真不明白那個“春”字是怎麼來的，反倒是“山”字表現得淋漓盡致。
舉目遠眺，此地大小山峰林立，山腳沿著山脊直到山頂，一眼掃去沒有任何成片的綠色植物，大小不一的頑石表麵光亮，刺眼地反射著逐漸西斜的太陽光，偶爾的幾顆孤樹小草在石縫裏擠了出來。
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此處的大小山峰分布奇特，無論你從任何方位角度，你都望不出去，頂多看個幾百米，總會好死不死有個小山峰擋住你的視線，即使挪騰一個位置，你會發現新出現的山峰依然在截斷你的視線。
我走了一段距離，就好像自己被一個巨大的視野牢籠給圈住，東南西北的視距都很短，剛從一個牢籠裏麵出來，又進入另一個牢籠，視覺始終被局限在一個很小的範圍，沒有遠視距，也沒有大方向。
不僅如此，我發現這邊山區明顯比外麵要亮堂許多，我觀察琢磨了一會，我發現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從太陽西斜照進來的陽光，在山穀內的頑石表麵四處散射，但散射出來的光線都沒有朝外麵發射，光線從照進來到在山內頑石表麵四處折射，到減弱到消失，仿佛連光線都被困在山峰裏麵了。
就像在一個六麵鏡子牆壁組成密封的房間內部，燈光明亮的效果可以增強不少，難怪這裏比外麵要亮堂許多。
我感覺像是闖進了東邪黃藥師的桃花陣法，但看見歐陽珠閑庭信步走得不急不慢，辨認方向也不含糊，我這才安下心來。
“歐陽。”我叫了歐陽珠一下，“這四周我感覺有點怪怪的，視野怎麼都看不遠。”
歐陽珠笑了笑，“哦，沒事，你這是不習慣這裏的地貌，說起來也奇怪，這裏的山坡每走一段距離，就好像走到死胡同，但你走過去你會發現柳暗花明，會有新的路出現，而那條路又好像一個死胡同，但你隻要走下去，你永遠也走不到那個死胡同的盡頭。”
我回想了一下，“好像真是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歐陽珠說道，“那誰知道，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吧，你再怎麼仔細看，這些也就是普通的山脈和山坡，就是可能風化土壤比較缺乏，所以植物比較少罷了，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我問道，“這些山峰的布局好像精心布置過一樣，不然怎麼會有這樣的效果？”
歐陽珠笑道，“你說的那些都是古代神話裏麵，也就隻有天神才能拿著山峰來布局下棋，如來佛才能搬動五指山來鎮壓孫悟空。”
歐陽珠，“我可是無神論者，這裏頂多是地殼變動形成的奇怪現象，就跟百慕大三角一樣，目前誰也解釋不了，況且，這裏人窮地貧，也不出名，也沒發生過什麼怪異事件，所以也就這樣吧，別瞎琢磨了。”
“嗯。”我點點頭。
歐陽珠突然問我，“對了，你怎麼被調到這裏？這裏可是苦地方，人影都沒一個，犧牲在這都沒人知道。”
“我啊？”我帶著半玩笑的語氣說道，“得罪人了，過來避難一下。”
歐陽珠詫異道，“得罪誰了？還要過來這裏避難？不行就脫警服走人不就完了，鐵警又不是什麼好職業，沒什麼好留戀的，是吧。”
我嘿嘿笑了笑，“一言難盡，一言難盡。”
歐陽珠，“你看你，你看你，藏著掖著了是吧，地雷我跟你說，你要是在這呆上一段時間，你就是看見隻活豬你都忍不住上去跟它說兩句話，這麼大的地方就咱哥倆，沒什麼說不了，真的。”
我說道，“那你呢，你怎麼會在這裏呆？”
歐陽珠樂道，“我啊，我主動要求調過來的，哈哈。”
“啊！”我有點吃驚，“為什麼？這苦地方。”
“為錢唄，哈哈。”歐陽珠還是笑，“為了那艱苦地區的特殊補貼唄，算起來工資都翻倍了，我圖的就是這個。”
我疑惑道，“不是，要是光為錢，搞點其他的不行嗎？”
“你是指抓賭啊，或者收點黑錢之類的吧。”歐陽珠搖搖頭，“不行，一個是鐵警也沒那麼多這樣的機會，二個是我也不太想那樣做，我想要錢吧，但是我不想這麼去撈，在這裏呆著，工資穩穩當當，這種方式適合我。”
我聽著歐陽珠說到這裏，腳步停了一下。
歐陽珠回頭問道，“怎麼了？”
我撓撓腦袋繼續前進，說道，“沒啥，就是被你們給震撼了一下。”
歐陽珠問道，“震撼是啥意思？你們是指還有誰？”
我說道，“還有萬鋒局長，我是真被你震撼到了，你們，怎麼說呢，就是挺廉潔的，跟大部分的警察都不太一樣。”
不知為何，荒無人煙的地方兩個人相處，說話都變得毫無防備起來，我也就直話直說了。
“哈哈哈。”歐陽珠大笑起來，“聽起來怪怪的，不知道算是稱讚我呢，還是貶我，我呢，是因為沒本事，不過關於萬鋒局長你沒說錯，他是一個難得的清官好幹部，我仰慕的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