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你不得不相信,有些人注定隻能停留在你的心中,卻不能留在你的生活中。
——薑忍冬的日記
程京澤放下忍冬,看她拿出一條薄薄的毯子,一瘸一拐地打算睡在沙發上,他上去一把奪過來,不等她說話,將她打橫抱起放到床上,她剛起身,程京澤自己也跟上來,說:“陪我躺會兒,有話和你說。”
忍冬掙了一下,覺得別扭,可被他牢牢窩進懷中,不敢做太大的動作,怕弄疼了他。大夫說要不是他底子好,隻怕半條命都沒了,忍冬一陣後怕,要是那晚沒有巡山員,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事。
他摟得更緊了,忍冬壓在他的胸口上,不敢亂動,又把頭往旁邊挪了挪,卻一點睡意都沒有。兩人各懷心事,同蓋一床被子,便顯得分外尷尬,她聲音嗡裏嗡氣,說:“你不是有話說嗎?你確定自己神智清醒嗎?”
程京澤在她頭頂深深嗅一下:“不清醒……”忍冬隻好無奈放棄溝通的想法,突然想起他還沒吃藥,她坐起來,翻弄袋子裏醫生開的藥,一個一個拿起來看:“這都是治胃的藥嗎?好多啊,可以當一頓飯吃了。”
程京澤瞥她一眼,翻拿出一盒藥,倒出兩粒,忍冬忙不迭遞水,看著他吃下去,她才稍稍安下心來,發覺額頭早已沁出一層薄汗。他窩回被子裏,指指電視說:“我想看電視。”遙控器放在床頭櫃上,一伸手就可以拿到。可他是看電視的人嗎?
忍冬怪異看他一眼,還是按開電視,他將遙控器接過去,她不言不語陪他坐著,翻看幾張舊碟片。
“有什麼好看的?”他懶洋洋地問。
“《雙城記》?”
“愛情片太膩。”
“《海賊王》?”
“動漫太幼稚。”
“《史密斯夫婦》?”
“鬧心。”
“《東邪西毒》?”
“都能背下台詞了。”他故意的。
忍冬氣結,銀牙一咬,道:“《色戒》。”身後傳來低低地笑,程京澤從身後環住她的腰,溫熱的氣息撲在她耳邊:“我看這個行。”
她努力調整呼吸,告訴自己一定要淡定,那晚見他疼成那樣,她的心髒像掉進油鍋似的,煎熬到不行,不能再來一遍了,現在事事都順著他,由他任性一回,或許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白天他在醫院打點滴,她出門辦事,有時候一走就是一天,他問她出去幹什麼,她就說是公司的事情,她出來這段時間,有時候的確和這邊公司的人見了幾次麵,好像在談什麼方案,真是玩和工作兩不誤。
出院的時候,忍冬都不好意思正視醫護人員了,因為那天早上真的太丟人了,她長這麼大,從來沒這麼窘迫過。那天晚上兩人挑了半天,卻找一個最文藝的片子看了,看著看著都睡著了,兩人睡得特別安穩,特別香甜。
直到第二天早上,忍冬一睜眼,看到病床前一大群醫生護士盯著他們,她嘩地一下坐起來,誰知他還沒睡醒,一把把她抱了回去,側個身,幾乎把她壓在身下當個抱枕,還舒服的拱了拱,一群人已經看傻眼了。
她窘的不得了,用力掐他的腰側,程京澤半夢半醒,突如其來地疼痛讓他悶哼出聲,他攥住她的手,聲音還是剛睡醒時混沌的聲音,說:“想謀殺親夫啊?”
這時他的主治醫生咳了咳,程京澤也覺得不對勁兒了,抬頭一看,床邊起碼有五六個人,他眨眨眼,坐起來,忍冬立刻趁空下去,真是丟人丟到外婆家了。又過了幾天,他的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兩人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回家,這個時間已經比她原定計劃晚了一個星期。
飛機場人山人海,比肩躋踵,到出站口時,她拒絕和他一起回家:“我先回公司交差,你先回家吧。”
他聽出言外之意,不就是不想讓爸媽知道他們是在一起的嗎,好,成全她。程京澤攔一輛的士,把她塞進去。
陸氏集團的樓下,忍冬直奔公司,還是一番忙碌的景象,同事紛紛和她打招呼,她一一應答,接著撥通電話:“喂?師兄,我回來了。”
“到我辦公室來。”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潤,卻帶著十足的嚴肅。一進辦公室,遇到了王笑笑,又打趣她:“忍冬?去哪發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