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在這裏?”蕭磊冷聲問。頭也不會,臉上沒有一點的表情。
那人卻並不因為他的態度而惱怒,反而上前幾步,從身後抱住他,像是在抱一個孩子。那人輕聲說道:“小磊,那莫菲兒根本就沒有將你放在眼中,你又何必對她念念不忘?比她漂亮的女人多的是,女人嘛,就不應該這樣寵愛的,因為她們不配,不是嗎?瞧啊,你對她哪麼好,她還不是騙了你?我真的沒有辦法想象我最親愛的弟弟居然會被一個女人打了耳光,哥哥從來都沒有舍得再你的臉上留下一丁點的痕跡,不是嗎?”
白如玉石一樣的手指撫摸上蕭磊的臉,不知道那冰冷的觸感還是因為觸動了被打到的地方的緣故,蕭磊瑟縮了下,對於男生來說相對秀氣的眉毛皺了起來,嘴裏不自覺的發出“絲絲”的聲音,惹得身後之人輕笑一聲,手一晃便出現了一個青花瓷瓶,從裏麵倒出了一粒火紅的丹藥,用兩根手指捏著遞到蕭磊的唇邊。
蕭磊沒有動,垂著眼瞼看著那丹藥,表情冷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盈白如玉是手指襯得那丹藥的顏色更加的燦爛。見他不動,那人輕笑一聲,“怎麼,怕我會下毒害了你不成?”他也不免強,便要縮回手來,卻被蕭磊抓住了手腕,蕭磊伸出另外一隻手,從他手中取過那顆藥丸,然後毫不猶豫的吞了下去。
蕭磊的舉動讓那人愣住了,邪魅的臉上難得地露出呆滯的表情,眼神也柔和了許多。
“你不怕我害了你?”
總是透露著一股魅惑氣息的聲音此刻有種感動在其中。蕭磊歎了口氣,撥開他箍住自己的手臂,轉過身去,叫了一聲。
“哥哥,即使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拋棄了我,但是我知道你不會是拋棄我的那個人,即使我再不好,你也會對我好,不是嗎?這樣的你,你讓我怎麼會覺得你會有一點點的心思要傷害我呢?”蕭磊認真的說。表情認真而且嚴肅,這讓那人徹徹底底的愣住了。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少年,還是那樣稚嫩的臉龐,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直接命中了他的心髒。
讓他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反應,長到這麼大,他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弟弟原來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原來那個一直被自己當成小孩子看待的弟弟已經長大了,大到可以理解自己的用心。
“你不是怪我總是讓你殺人嗎?現在怎麼又這樣說了?”
他的表情柔軟了許多,但是卻沒有忘記自己的弟弟是為了什麼離家出走的,這幾個月來蕭磊一直不回家,甚至他派來接這個弟弟回家的人都被打傷了很多,可是現在蕭磊卻說出這麼讓人感動的話,讓他怎麼能不驚訝呢?
“哥哥……”蕭磊直接撲進他的懷裏,哥哥的肩膀並不寬闊,身材單薄,但是隻有靠在他的懷裏,他才能感到溫暖。
就像是小時候,那血紅的一片中,一手倒提著尖刀,一手卻捂著自己的眼睛。不想要讓年幼的自己看到那血腥的一麵,但是那種血腥的感覺卻是蕭磊怎麼都忘不了的,雖然那製造血腥的就是怕自己會被嚇到的哥哥。
後來,蕭磊漸漸明白那些人都是死有餘辜的。而隨著他的明白,一直以來避免自己見到血腥的哥哥居然開始訓練自己,讓蕭磊也去做那些血腥的事情……一件,兩件,做的多了,蕭磊開始覺得茫然,心情也從一開始想要幫上事業剛剛起步的哥哥的期待而變成了一種茫然的心痛。
本來不覺的,可是最近見不到哥哥,蕭磊才猛然發現,原來自己痛恨的並不是那血腥的場麵,更不是痛恨製造血腥的人是自己,而是因為現在的自己感覺不到哥哥的關愛,這才是他最沒有辦法接受的地方。
“哥哥,在你的心裏,我還是最重要的人嗎?”蕭磊緊緊地揪著哥哥的領子,聲音嘶啞且壓抑的吼道。
靠在已經不知道多少年都沒有靠近過的哥哥,蕭磊突然想到,原來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跟哥哥這樣親近過了,每天除了訓練就是訓練,除了晚飯的時間,能夠見到麵的時候都那麼的少。
麵對蕭磊的問題,蕭佩沉默了。眼睛看著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那溫暖的手卻像很多年以前一樣,摸著他的腦袋,似乎是一種安慰,也似乎是一種因為愧疚之類莫名其妙的心情而選擇的一種道歉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