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這可是沐府十分重要的地方,一般情況下是供老爺接待重要客人的地方。江月好像還未去過那裏,她心突地一跳,莫明的欣喜湧上頭來。
江月眾吊床上翻下來就跑,看著亂糟糟的頭發小梅急得跳腳:“梳了頭,換身衣裳再去!”
聽得小梅喊江月停下來摸了摸腦袋,感覺是有些亂糟糟的隻得回來,一邊催促小梅,一邊在心裏琢磨沐老爺把自己叫到那麼重要的地方去做什麼。
好不容易等著小梅搞定了頭發,江月又在她的要求下換了身衣裳,又換了鞋子,這才從小過門進了沐府,順著小石子路就到了前廳。
“先生來了!”如今沐府上下也就小梅叫自己姑娘,就是張管家見著江月也得叫一聲“江先生”。
這一聲“先生”讓江月心裏美滋滋地,衝著張管家笑笑就進了屋,先是看到沐老爺,便依著以前的規矩向他行了一禮,叫了一聲:“老爺!”
“這江先生是個女的?”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江月朝那聲音處一望,才看見在背陰處坐著一個一身藍色錦袍的青年男子!白淨的麵孔,溫和眼神,兩條濃淡相宜的眉毛平靜而自然地臥在那雙散著溫和光芒眼睛上方,不薄不厚的嘴唇微微挑起一角,表示出他些許的吃驚。雖是表情有些不平靜,但卻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
雖然他的那句話讓江月很不舒服,可是看到這副麵容江月本是生硬的語氣,頓時變得柔和了:“怎麼,在公子的心裏‘江先生’三個字不應該是女的?”
江月的語氣雖然柔和,可是話意卻帶著幾分鋒芒,那人終是怔了一下,才說:“這倒不是,隻是本官沒有想到而已!”
本官,這個自稱的名詞江月再熟悉不過。她挑了挑眉,心道原來是個當官的!轉頭看向沐老爺,還是淡淡的微笑著問:“老爺找我來有什麼事?”
“啊,就是想讓你來見見蘇大人!”沐老爺一笑答,然後指著江月對那個錦袍公子說:“蘇大人,這便是幫我家種出水稻及其它農物的江月,江先生!”說著又回頭對江月說:“月兒,這位是本縣的知縣,蘇大人!快過來拜見蘇大人!”
“民女江月見過蘇大人!”江月知道封建社會官民之間的關係,聽得沐老爺介紹她二話不說便過來見禮。
“江姑娘免禮!”蘇大人微微起身,虛抬一手,將江月請起。眼睛不住地往江月身上打量,好一會兒才笑著說:“本官唐突了,實在是沒有想到,人們口中的江先生竟是一位女子!”說著就站了起來朝著江月施了一禮!
不等江月說話沐老爺就先站了起來推辭:“蘇大人這可使不得,她就是個丫頭片,哪裏擔得起你這麼大的禮!”
“就是,大您是七品命官,對江月施如此大禮,江月真的是不敢當。”順著沐老爺的話江月朝著蘇大人就還了一禮。
蘇大人也不拘泥笑著接受了江月的還禮,虛抬手示意江月和沐老爺坐下,稍稍頓了一會兒才說:“本官此次來沐府,有兩則原因。一來是為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在咱們這縣種出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二嘛,本官前來是有所圖的,希望沐老爺能夠割愛,將江姑娘讓與本官。”
“蘇大人是想讓你給你做幕僚?”江月一語道破。
“正是。”蘇大人也不含糊,直截了當地回應。
說實在的江月有些心動,但是她清楚,她隻在沐家才是最安全的,因為她知道這個世上恐怕沒有人再有沐老爺和沐夫人對自己這般真心。想著這裏江月本能地看向沐老爺,希望他能幫自己拿一個主意。
沐老爺從心裏也不想讓江月走,一來他真把江月當成了自己的閨女一般,二來江月走了自己的田裏農事怎麼辦?加上看到江月那不舍與不確定的眼神,沐老爺當即立斷地對蘇大人這樣說道:“按說蘇大人的吩咐草民等理應遵從,隻是,蘇大人也瞧見了。月兒是個女孩子,如若跟蘇大人去做幕僚恐有不妥!”
雖然沐老爺說得有些隱諱,但江月還是聽出來了。是啊,自己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跟著一大男人就走了,不管你是去做什麼,說出去總是不好聽的。想到這裏江月不由得就向沐老爺感激地看了一眼。
“沐老爺所說確實在理,是本官唐突了。”蘇大人被拒絕了卻沒有生氣,很顯然這個結果已經在他的預料之中。
聽著蘇大人那平淡和理所當的語氣,江月明白了,這個蘇大人是在不知道自己是女兒身的情況下才有了讓自己做他幕僚的想法。回想一下蘇大人剛才的語氣,江月肯定,這個蘇大人說想請沐老爺把自己讓給他的話隻是一種試探,或者說他肯定還有後半句沒有說出來,讓心急的江月截住了而已。
不管怎麼說江月是不可能跟著蘇大去的,不管蘇大人是真心邀請,還是彼此有誤會,江月都不想多想,回答了幾個蘇大人關於農物種植的問題,江月就借口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