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羽來到PUB的時候霍浚寧正端著酒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坐在包廂的沙發上,而顧辰就在側邊位置雙目緊閉的坐著,腦袋倚靠在沙發椅背上,眉心緊擰看起來極為不舒服,而他前方的桌子上還有一瓶已經喝光的紅酒瓶,配合著高腳玻璃酒杯,東倒西歪。
“顧太太來了啊,”霍浚寧勾了勾唇,像是解脫般的努努嘴,“喏,顧醫生就在那兒。”
“你們認識?”顧羽並沒有立馬上前,環顧了一下周圍發現隻有霍浚寧和顧辰兩個人,想著先前那次失敗的離婚,頓時有一種被耍的感覺。
“不熟。”聞言霍浚寧隻是聳聳肩,但意思很明顯,他和顧辰的關係還沒有好到可以送他回家的地步,所以才會打電話叫她來帶他走。
如果她不來,在實在沒辦法的情況下,曝光給媒體這種事他也是做得出來的。
然而顧羽卻是不信的,在經過一次欺瞞之後,她不會單純到相信眼前這個比狐狸還精明的男人會老實到跟她說真話,至於她為什麼會來,大概是因為霍浚寧最後那句“反正明天你們就離婚了”。
哪怕最後一次,不看僧麵,也看佛麵吧。
隻是她不願意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走到顧辰跟前,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後對著霍浚寧說:“他怎麼樣了?”
“不知道,”霍浚寧搖搖頭,“喝了一瓶紅酒之後就倒在那兒了,到現在都沒醒。”
顧羽沉默的站在原地,腦中盤算著接下來該怎麼做,事實上長到這麼大,她沒見過顧辰喝醉過,更加沒照顧過醉鬼,而現在眼前這個醉鬼竟然是顧辰,這就更讓她覺得手足無措。
“顧太太,你不是想離婚嗎,我建議你啊,就趁這個時候讓他簽字。像顧辰這樣的人,在他清醒的時候談,你根本占不到任何便宜,倒不如半醉半醒時候,搞不好腦袋一糊塗就簽了字,也好省得後麵那麼多麻煩事對吧,”霍浚寧帶著開玩笑的語氣,卻用著頗為認真的表情說出了這番話,“當然了,我隻需要簽字,至於你們怎麼談的,我不管。”
“用不著你多事。”半晌顧羽冷冷的開口,然後走上前,輕輕拍了拍顧辰的臉頰,“喂,你到底醒了還是醉了,沒醉的話走了。”
顧辰腦袋嗡嗡嗡的,依稀聽到顧羽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他緩緩的睜開迷離的雙眼,一瓶紅酒雖然不見得讓他醉倒,可不舒服卻是一定的。
“嗯……小羽……”顧辰嘴裏喃喃自語,似乎不相信眼前見到的就是顧羽本人。
“你醉了沒有,沒醉就起來,送你回去。”半醉的男人雖然不像全醉那麼難伺候,可麵對意識不清醒的人,顧羽終究還是無奈的妥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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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在第一醫院的神經外科辦公室內,許言麵對著成堆的工作,卻怎麼也集中不了精神。
白天的時候他是逃避了,相信在那樣的情況下,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不逃避。
對顧羽,他向來都是全心全意的信任,可信任歸信任,一種恐慌般的危機感也時時刻刻的提醒著他,這個女人心裏愛的人不是他。
所以在聽到她和顧辰其實還沒離婚的時候,他亂了,怕了,逃了……然後用工作來麻痹自己,一直到現在。
望著不知名的方向點發了會呆,桌邊的手機突然亮了起來,他慌慌張張的拿起來一看,頓時有些泄氣。
屏幕上顯示的並非顧羽的來電,而是自己的母親。
“許言,怎麼還不回家,今天不是沒有值班嗎?還是你跟顧羽在外麵?”一接起電話,許媽媽平穩的嗓音便從聽筒裏傳來。
“沒,沒有,在醫院,臨時有點工作。”許言強裝笑顏的勾了勾唇,卻忘記了此刻他在講電話,許媽媽根本看不到他任何的表情。
“哦,別累壞了身子,忙完了早點回家,”許媽媽皺了皺眉,依稀覺得今天的許言口氣有些怪異,可又說不出是哪裏不對勁,“對了,上次說改天約顧羽的母親一起出來吃個飯的,定好哪一天了嗎?”
“啊?”冷不丁的,許言愣了一下,卻很快的反應過來,”哦,那件事啊,再等等吧,最近我倆都挺忙的。“
”那行吧,你們小年輕的事情我也不摻合了,定好時間了告訴我就成。“很難得的,許媽媽沒有刨根問底,這讓許言稍稍鬆了口氣。
現在的情況還怎麼約?顧辰和顧羽沒離婚,他們還是合法夫妻,那他算什麼?
顧羽外麵的男人?
掛了電話,許言自嘲的笑笑。
辦公室內隻開了他桌上的一盞白光台燈,四周圍一片黑暗,就像他的心窩,隻有那一點的明亮,可為什麼……為什麼他感覺這一點的明亮也在漸漸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