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叫好的巴掌聲裏,管立行攥著馮佳瑩大步離開。
到了電梯口時,還能聽到咖啡店裏傳來的口哨聲,和笑鬧聲兒,那就像一根根鋼針似的,刺得人頭皮發麻,青筋突跳。
眼見著還有兩層電梯就到了,管立行似乎再也忍受不了,那仿佛緊帖在人背脊上的嘲諷和受辱,手下一緊,就拖著馮佳瑩大步衝向了另一邊的安全通道,直接走樓梯下去了。
馮佳瑩本來嘴裏還在嘀咕辱罵著一些話兒,被管立行一下抓疼了手腕,疼得直呼,奈何管立行就像根本沒聽到似的,走得風快,害得她下樓梯時,好幾次差點兒就要摔倒。
“立行,你,你慢點兒,你……哎喲,你幹什麼啊?!”
樓道裏彌漫著一股子終年不見陽光的腐朽味兒,讓人很不舒服,而且角落裏還有人亂扔的垃圾發出陣陣的酸臭味兒。
——你這個做人未婚夫的,要是有點兒男人骨氣,就不該放任這個賤貨當麵侮辱我的女人。還敢自稱人家哥哥?這兒誰是當人哥哥的,站出來說說看,你們會任自己的女人如此當眾侮辱自己的未來小姑子嗎?
這一切的糟糕狀況,似乎將腦子裏那個嘲諷的聲音推到了最尖銳的頂點。
讓人忍無可忍!
“啊呀……”
終於衝出樓道,馮佳瑩在臨門一腳的黑暗裏崴了腳,疼得尖叫一聲,整個人兒蹲了下去。
呼吸到新鮮空氣後,管立行終於按耐下了胸口翻湧的怒火,腦子足空白了好幾秒,才意識到身邊的女人情況不對。
“瑩瑩?”他蹲下身,伸手要去碰女人捂著的腳踝,就一下被打開了。迎上了一雙淚漣漣的小臉,心下也習慣性地一軟。
然而,隨即馮佳瑩操著可憐巴巴嗓音,一如既往地對他撒嬌埋怨,“……真是的,你一點兒都沒心疼人家。人家叫了你好多聲……你是真對那個小土妞兒上心了還是怎麼的?是她男人欺負咱們,是她犯賤,你怎麼竟把氣兒撒……”
“夠了!別再提甜蜜的事兒,她跟你沒關係。”
管立行一聽到馮佳瑩又在辱罵甜蜜,心裏就不痛快,可是想到之前那黑衣男人對自己和馮佳瑩的侮辱,也讓他莫名地厭上了甜蜜。他知道這情緒很不對勁兒,極不對勁兒……可是腦海裏,反複出現的都是黑衣男人仗著權勢,端著貴公子的派頭,各種輾壓他!
憑什麼?!就憑他有錢有勢,有人場,更有氣場?!
“我跟曾甜蜜沒關係,你就跟她有多大關係了?竟然還眼巴巴兒地跑來送錢,那麼大一袋子錢。你當你錢都是大風吹來的啊?要不是我叔、我姨幫忙找關係,能賺來那麼多錢嘛!你竟然一聲不吭兒地,就把錢往那小賤人手裏送。”
馮佳瑩不知,自己的囉嗦和埋怨,更像是一把鬼爪,讓男人的眉頭越皺越緊,眼神越來越沉。
“哼,還說沒關係。天知道你們這些男人,整日地吃著嘴裏的,還掂著別人碗裏的……”
——要是有點兒男人骨氣,就不該放任這個賤貨當麵侮辱我的女人。
——你們會任自己的女人如此當眾侮辱自己的未來小姑子嗎?
“誰知道那小賤人早就有下家了。還是個財大氣粗的野蠻男人!哼,根本不需要咱們施以援手,施舍同情。根本就是多餘的!就你還傻傻地當人家是妹妹,可人家有當你是哥哥嗎?要是真當是自家人,會放任那個男人這麼侮辱她哥嫂嘛!”
得,要是讓莫時寒聽到這等倒打一粑,更巔倒是非黑白的話,馮佳瑩這回家大概連父母都不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