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策見莫時寒沒有再追女兒,自己卻是不可能放任女兒被人潑了而不管的,便也要追上去。
不過,半路上被韓六給擋住了。
“讓開!”
韓六是一動也不動,“其實我覺得,剛才那個挨揍的小子說的沒錯,這時候你跑去追小姑娘,隻會難小姑娘添堵,還不如學學你女婿,退一步,海闊天空!”
許策怒了,懶得跟死黨嚼舌根兒,直接越過就走人。沒想到,韓六這回是來真的,勸不住人就直接動手了。兩個加起來都過百歲的大佬,竟然就這麼在大廳口上過起招來。
瞬間就把雙方帶來的人手全引了出來,一個個黑衣人麵麵相對,虎視眈眈,紛紛擺開拳腳架勢就要幹起來。嚇得這方準備離席的賓客們都傻眼兒了,瞧著這陣仗跟黑社會火拚似的,簡直太怵人了,全堵在門口不敢動彈了。
馬經理聞訊趕來時,想要出馬吧,可他跟這兩方都不熟,隻知道這是極為特殊尊貴的客人。老馬經理勸了兩句,可惜完全沒人鳥他,隻得回頭去找莫家夫婦。
許策架住韓六的手,氣道,“老六,我以為你是來幫我的!”
韓六一笑,邪氣十足,“別忘了,那丫頭也是我侄兒媳婦。我都幫!”
許策聞言,就被氣笑了,“有你的!”
兩人都笑了,這方收了拳腳。不過就是過了幾十招,練練筋骨罷了,要真說這把年紀還真鬥氣,也真不是他們這種心思深重的人的習慣。
韓六看到跑出來的莫家夫婦,彈了彈壓根兒啥也沒有的衣擺褶子,道,“說到底,真正欺負你家女兒的,也不是我們家侄兒。這拳頭嘛,還是不要向著自家人的為好!”
“哼!你家那位的縱容,也脫不了幹係!”
“嘖,兄弟,你見我之前攔過你嗎?”
“行了!”
真正的好兄弟,廢話自不必多說,光看行動就知道了。許策沒有再跟韓六扯嘴皮子,韓六的確也給夠了他麵子,他隻向著自家女兒,韓六剛才沒有出麵幫著莫家夫婦滅葛天宇的口,讓其暴出一切真相,其實也是一種變相的幫忙了。要真幫著韓子怡,那麼葛家也是沒有機會拿到那麼大筆錢的了。
有時候,人不做錯,吃吃痛果,永遠不知悔改。特別是一些上了年紀溺愛子女過火的父母,尤其沒有死到臨頭永遠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許策知道韓六的苦心,要是韓六不疼這個妹妹,當年也不會出動家中半數實力,逼著葛家放了手,還將韓子怡所有的陪嫁嫁妝都收了回來。那手段之快準狠啊,就是莫家也要自歎弗如的!若他不真心放水,許策今天也占不到這麼多便宜的。
……
韓子怡和莫遙急急趕出來,卻見韓、許雙方已經各自收兵,著實鬆了口氣。
隻是,看到自家六哥從頭到尾都沒有怎麼幫自己,還縱容葛家人大鬧特鬧,這會兒她也是擺不出任何笑臉,索性就將一切交給男人去處理了。莫家兩位大哥幫忙去送賓人,道歉了。莫遙跟韓六詢問情況。
韓子怡隻想回去休息,回頭這一堆女人事兒還沒完,盧美華竟然又為了葛天宇被打的事情,非要找莫家討個說法兒,就衝著韓子怡過來了。
葛經緯一副假惺惺的樣子在一旁打圓場,但其實他心裏也老大不痛快,雖然錢是撈到了,暫時解了集團的燃眉之急,可是自己兒子到底是被人拘禁了,又當眾被人打,還是被那個給他戴綠帽兒的小雜種揍的,心中各種不痛快,也是有意縱容女人鬧騰,給自己出出這口惡氣來。
盧彩麗更在一旁和母親唱作俱佳,哭叫著葛天宇被傷得多麼嚴重,要莫家負責,賠醫院費,請醫生什麼的,她倒是有點兒演技,抹著眼淚兒仿佛天大的冤情,可把韓子怡給膈應得不行了。
“夠了,都給我閉呢!”
許策上前,一聲低喝。
女人們先愣了一下,盧美華是住嘴了,可是盧彩麗並不清楚這中年帥哥是誰,並不當一回事兒,而且她自覺自己這個嬌滴滴的小美人兒哭得梨花帶寸惹人心憐的,這男人也不敢把他怎麼樣兒,便是繼續作啊哭啊。
“嗚嗚,我哥現在還沒醒,一定是腦震蕩了。你們莫家的人太過份了,不僅非法拘禁,還隨便打人,剛才屋子裏可是有監控的,一定拍下你們的惡行了,我要打11……”
啪啪,兩個大巴刮子終於讓空氣都和諧平靜了。
盧彩麗完全驚愕在場,一張俏臉迅速浮出十根手指印兒,比她母親的還要慘,很快臉就腫成了兩顆饅頭狀。阿木親自動的手,這賤人可是傷了大小姐的心呢,哪能手軟啊!
許策見狀,隻是微微蹙了下眉頭。阿木一看大哥的模樣就知道,這是不甚滿意的表情。於是抓起盧彩麗的頭發,又是啪啪兩下,竟然打飛了兩顆大牙出來。盧彩麗跌地上時,雙耳嚴重耳鳴,鼻孔鮮血直流,估計這有一隻耳朵怕是要很長時間聽不到東西了。
如此,見了血,許策方才鬆開了眉頭。
現場其他人,全都看傻眼兒了。一些賓客蹭著牆根兒走著,看著這一幕那立馬就溜掉了。要說剛才新郎倌怒發衝冠為紅顏嘛,還是可以理解的,熱血青年嘛!這會兒一圈黑衣人將那葛家人圍在中間教訓的模樣,整個兒一古惑仔群毆無死角啊!誰還敢多事兒。
馬經理隻得到一個消息,迅速清場,謝絕外人。他很哆嗦,不得不向莫遙詢問妥帖,莫遙表示不會出人命,不用他擔心,回頭有這些大佬擔著也不用擔心他的生意會受影響,這方才去清了場。
“你們,這是幹什麼?光天化日的……”
啪啪,葛經緯一出口,照樣是兩個巴掌,膝蓋頭一軟直接也跟著兩女人一旁跪下了。
許策見著一個個都就地正嚐了,眉頭又會展了一些,慢慢踱步上前,繞著三人走了一圈兒,那皮鞋叩響地麵的聲音,好像殺頭的倒數計時器,盧家母女和葛經緯在一雙雙黑森林的眼眸盯視下,瞬間失去了剛才的囂張氣焰,再不敢多說半個字兒了。
“雖然,我對莫時寒這個女婿不太滿意,不過打在女婿臉,做老丈人的我也實在不痛快,總得幫女婿出了氣兒。葛先生,委屈你了。”
這話一落,葛經緯震驚抬頭,嘴一張就感覺到臉頰火辣辣的疼,結果是一個字兒也不敢說。隻能握緊了拳頭。當年啊,想當年他和韓子怡離婚時,雖也受過淩辱,可是也沒有像今天這樣一來就打人的。恨啊!恨!他是一點兒都不後悔,不管這個許策所說的女兒是不是那個姓曾的小姑娘,他隻恨當時沒有讓兒子做得更狠更爛!他悄悄地將最後這點兒心思,藏在了低垂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