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會咬人(1 / 2)

陸漫漫終究是個有著良好教養的好姑娘,心裏腹誹著“我才是你大爺,我全家都是你大爺”,表麵上卻手搓著衣角,低頭盯著繡花鞋上的珍珠。

這繡花鞋是百裏千尋回來後,專門找人給她定做的,還鑲上了珍珠,像是為了配她的耳環。

呃,說起來,這大爺,還真是個好大爺啊。

“你要真想開茶館,咱們自己也能開,幹嘛非得和龍思攪在一起?”百裏千尋從懷裏拿出一疊銀票:“這是十萬兩,要是不夠,明兒我叫七叔到賬房去拿。”

瞧瞧,典型的金主樣兒!

怒!

陸漫漫從他手裏搶過銀票,然後“砰”地拍在桌上:“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開茶館嗎?就是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好了,今天不談了,金主,請回吧,我要睡覺了。”

她下了逐客令,盡管他才是主人。

她的聲音並不大,卻清冷,一種從頭到腳涼透心的清冷。夏季的夜,其實本帶了些悶熱,這一場雨,澆透了,到像是入了秋。

百裏千尋愣在當場,想要去握她的手,卻被甩開。他想了想,站起身走到門口,沒有回頭:“漫漫,我希望……”他說不下去了,開門出去,順手又關門。

這女人被她寵壞了吧?

大雨的聲音衝進耳鼓,隻一下,風雨又被關在門外了,關在門外的,還有百裏千尋。

這是他們有史以來,第一次冷戰。陸漫漫看著桌上一疊厚厚的銀票,自嘲的笑容浮在臉上。

四周,無比奢華的陳設。全都是百裏千尋的東西,全都是。沒有一樣真正屬於她。

之如簡愛和羅切斯特。一個一無所有的孤女愛上一個有錢的富翁。

而她,甚至不是孤女,是個遊魂。一個遊魂也該是有尊嚴的,更何況,她還應該將身體前主的尊嚴也一並擁有。

她不是矯情,隻是一心想要以獨立的個體來愛和被愛,而不是依附。

要以現代的靈魂要求他隻愛她一個,那就不能像古代女人一樣依附著他生活。這是她的底線,聽起來有些矯情的底線。

百裏千尋難以理解她,這便是死結。

陸漫漫將銀票放進了那個箱子裏,然後上床,平躺著,心中很平靜,無悲無喜,隻是淡淡的失落。

其實百裏千尋說得也不是全錯,龍思的確是個危險的人物,一旦攪上,他的政敵很可能將她列為龍思的人而殺之。

她不是不懂,但眼前一個這麼好的機會,平白就浪費了?這很有可能成為她在異世界的第一桶金。

她相信,有了第一桶金,她便能賺很多很多錢,多到可以和百裏千尋平等對話。而不是像現在這般,他拿出一疊錢說,要是不夠,還有。

他不是惡意。決不是。

但這話讓她難受,難受得五髒六腑都絞痛了起來。她雖然嘴上叫著金主,但絕不想他真的是她的金主。

這一夜,驚雷不斷,徹夜閃電。

百裏千尋幾次想過去看看陸漫漫,都忍了下來。他不能在這件事上妥協,否則將來後患無窮。

已經有一個皇帝夾在裏麵,夠讓人頭疼了,現在又攪了個皇帝進來。盡管,不是男女間的情事,但百裏千尋相信,假以時日,隻要給時間讓龍思和陸漫漫相處個幾日,他必會愛上她。

就算隻是一張平凡得要命的臉,龍思也一定會愛上她。

她已不是當年的梨花皇後,那個不說話不笑的女子,在皇宮三年,都沒能讓玄夜愛上。但他竟然覺得,在那個黃昏,在他帶著她私奔的黃昏,玄夜像是愛上了梨花皇後。

這個想法讓他驚惶。

百裏千尋內心掙紮得很痛苦。他已經不能想象沒有這女人的生活,在她說,他是她的家,那時,他就淪陷。

兩個人都睡得不好,早上吃早飯的時候,悶聲不語。

百裏吉星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拿起筷子搖頭晃腦邊敲邊唱:“小小的人兒,風生水起啊,天天就愛窮開心……”

百裏千尋笑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很好看:“小鬼,從哪兒學的這些亂七八糟?”說完,拿眼偷瞧陸漫漫。

陸漫漫忍著沒笑,埋頭小口喝粥。

百裏吉星從凳子上跳下地:“我是醬油黨,吃完走人,大帥哥,哄美女高興是你的職責,小帥哥還沒泡開,泡開就沒你什麼事兒了。”說完,揚長而去。

陸漫漫被稀飯嗆到了,使勁咳使勁咳。她發誓,那歌兒是她教的,“醬油黨”也是她教的,但她絕對沒教過孩子說這種話。

百裏千尋拍著她的後背,又用手絹替她擦拭嘴角。

她還在咳,小臉都咳得通紅。她以本來麵目示人,還沒來得及去易容,吹彈可破的肌膚因著急咳,更顯光澤,粉嫩如春天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