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很熱。
光線那麼暗,幾乎是沒有光線。看不到,似乎膽子會更大些。
連呼吸都顯得春色無邊。她的,他的,氣息一呼出,便交織在空氣裏,混合得曖昧情*色。
仿佛一切都水到渠成,這時候來講禮儀,道德,抑或是貞潔,名譽,都像是一個笑話。
更何況,陸漫漫是現代人。
她並不是一個非得迂腐要一張婚書才肯上床的人,雖然她在現代社會裏,還沒有成功地把自己交出去。不是她必須要等結婚那一夜,而是沒遇到適合的對象。
對,適合的對象,這很重要。
她對百裏千尋很有感覺,這毋庸置疑。
雖然還矯情地分不清,這是不是愛情的愛,但她的身體,對他很有感覺。
那是一種從未體驗過的熱情,在前世也不曾有過。那麼渴望,仿佛沉睡了一千年,直到如今,才被喚醒。
一切,都不再是問題。
一切問題,都不需要現在去問。
她隻想尊重身體的意誌,與他歡悅。
此刻,陸漫漫正是這樣想的,有感覺,別浪費,穿越千年,哪怕一瞬間綻放,那也值得。
這個念頭,一旦發了芽,便扼製不住地快速生長……快樂,才是生命的本質,可遇而不可求……
甚至,還帶了些舍身成仁,英勇就義的革命精神。
她是一縷幽魂,誰說得清什麼時候原主會將她趕出這個軀殼?誰說得清什麼時候她又死了,繼續在別的地方飄蕩?
她如一縷輕煙,或許說不在就不在了,其實,誰不是說不在,就不在了呢?
那時,她還能找得著百裏千尋麼?就如她想回去跟父母再說兩句話都辦不到,更何況是偶然相遇的百裏千尋?
她將臉緊緊貼在他的胸口,聽他的心跳。
她特別愛聽他的心跳,像厚重的鼓聲,有力而沉穩。這是生命的像征,她喜歡一切鮮活的東西。
她無師自通地挑逗他的神經,像一隻狐狸精,高高興興地打著如意算盤。
百裏千尋有些狼狽,不羈如他,此時卻手足無措。這是他想要娶來做妻子的女人,一切都應該按照禮法,大紅花轎風光迎進門,然後再行周公之禮。
她不是外邊那些可以隨意采擷的女子,於他而言,太珍貴,所以不能貪圖眼前的歡愉。
他捉住了她作惡的手,聲音有些無奈:“漫漫,乖乖的,聽話……”他像哄一個小孩子,怕她生氣,怕她任性,語氣輕了不行,重了也不行。
陸漫漫撒了個明媚的嬌,不是那種柔媚的聲音,卻帶了些純真和嬌憨:“千裏千尋,你以前有碰過女人麼?”
她很好奇,古代男子像他這樣的年紀,早已妻妾成群,如果他沒成親,會如何在不合禮法的情況下,沾點花惹點草?
她其實真正想問的是,有否去過青樓?
她雖然不介意與之一夜歡好,卻不能將自己的歡愉交給一個去過青樓的男人。
她是個糾結的娃,一方麵打定了主意,有感覺,別浪費;另一方麵還要查人家的過往曆史。
她很忙,忙著聽他的回答,還忙著用嘴唇點點燃起他的熱情。
百裏千尋萬分尷尬,不知道這女人腦袋裏整天裝的啥。該問的問,不該問的也使勁問。
他很聰明地用嘴堵住她,免得她繼續問些奇怪的話。一邊還尋思著,要怎麼脫離這狐狸精的魔爪?
他要把這狐狸精存起來,存到成親後……隻是能存得到成親之後麼?
陸漫漫在百裏千尋的熱吻中,又覺得老打探男人的過往隱私,實在很不可愛。
她得做個可愛的姑娘。並且,哪個男人去了青樓會承認他就真的去過青樓?更何況,百裏千尋看起來,那麼潔身自好,那麼有節操……她實在不該思想十萬分不純潔滴去猜度他……
她更加熱情,也更加鮮活。
打定主意,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它明日喝涼水。
百裏千尋再次捉住她到處作亂的手:“漫漫……”他邊喊她,邊加重了另一隻抱她的手臂力度。不是為了更熱烈,是為了阻止她亂動的撩撥。
他皺眉,微微有些喘:“漫漫……別這樣……”聲音裏很有些正經的味道,還帶了些責備。
這句話,陸漫漫聽出來了,他是真的在拒絕她。
仿佛她是個多猴急的女人。
她按在他胸口的手,輕輕垂了下來,很委屈。暗夜中,那委屈竟然無比明顯,連每一個呼吸都殘存著沮喪。
她漸漸冷卻,平躺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