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陸漫漫的容顏(1 / 2)

毛筆畫素描,忒埋汰人了。

陸漫漫想了想,叫百裏千尋去廚房找根筷子,再用劍削成尖狀,蘸了墨汁,便開始畫了。

她很專注,眉微微皺起。

手生得很,並且筷尖不給力,一連畫了好幾張,都不滿意,但一張比一張接近現代的陸漫漫。

她的眉凝得更深,還仿佛在回憶著什麼。一筆一畫,手握鉛筆的姿勢。

百裏千尋新奇的神色,越來越盛。從未見過畫畫的姿勢是這樣,不是握毛筆的感覺,仿佛在紙上隨意遊走,很快,便有一幅幅女子的肖像在畫上呈現。

畫得越來越好,越來越生動,完全不是她用毛筆畫荷葉的水平。

他看看陸漫漫姣好的麵龐,又看看紙上畫出的女子的模樣。

這是兩個類型,一個美得清靈,一個美得明朗。

畫上的女子,濃眉大眼,不似她本來柳眉杏眼那般柔媚迷朦,鼻子也顯得更加挺直,嘴唇倒有些相似,不厚不薄,恰到好處。

陸漫漫在完成最後一幅時,稍稍有那麼些得瑟:“爺爺啊爺爺,你總說我不用功,其實我看還可以嘛。”她拿起那張紙,用手指痞氣地彈了彈:“就她了,做得出來嗎?”

百裏千尋仔細端詳了一下畫中女子,英姿勃勃,有種說不出的硬朗氣概,穿上男裝,怕是俊美異常:“為什麼非是她?”

“必須是她,”陸漫漫少有的嚴肅:“隻有是她,我才是我。”

如禪語,仿佛一語已道破天機,其實仍是迷霧重重。懂的,自然就懂了;不懂的,始終不懂。

“你的意思是,你以後無論任何時候,都會以她示人?”百裏千尋疑惑更盛。

“麻煩你不要她她她的,以後,她就是我。而這張臉,才是她。”她發狠地捏了捏自己的臉,痛得咧嘴。

又如一個啞謎,知道謎底便恍然大悟,不知道者,隻當是隨口胡說。

百裏千尋恬淡地看著她臉龐優美的弧度,暗暗在心中比較,或許是玄夜的陰影太深,他竟更喜歡畫上的樣子。

有些自欺欺人的成份,仿佛從此陸漫漫永遠隻以那個麵目示人,他便不用操心連曼曼與玄夜的關係。

他竟然從心底笑了出來,發自肺腑的愉悅:“我這就去給你做人皮麵具。”

人皮麵具的製法相當複雜,尤其是優質人皮麵具。陸漫漫平日會的易容,不過是如何讓那張人皮麵具和真正的肌膚更加貼合,不露破綻。

這一點,陸漫漫已是爐火純青。

她想著就快恢複本來麵目,那才是真正的陸漫漫啊,很開心,很歡暢:“千裏千尋,這麼說起來,要是人人都會你這兩下子,那不是天下要大亂啊?比如這個的老公,哦,不是,這個女人的丈夫戴個麵具就可以貓上那個女人的床,裝人家的丈夫?哈哈哈……”

她拍拍手,一臉的八卦,話說得驚世駭俗。

百裏千尋邊認真照著畫上的模樣做人皮麵具,邊故作生氣地瞪她,這女人說話能有點遮攔麼?

他正色道:“易容的秘技,很複雜,尤其是沒有破綻的易容,更加不易。就我給你做的人皮麵具,天下恐怕隻有玄夜和我們的師傅才能識破……”

陸漫漫不自禁地撇撇嘴,腹誹著牛是用來吹的,火車是靠推的……人家龍思……呃,看了她的胸,便知道是易了容……嗚,好羞人啊好羞人,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她的臉,紅一陣白一陣。

百裏千尋見她神色不正常,安慰道:“玄夜日理萬機,沒空親自來揭你的底,不用太緊張。”

他以為她是想到了玄夜,才會生出這樣奇怪的表情。

陸漫漫自然不會道破,又不是傻子。這男人本來就小氣吧啦,要讓他知道龍國皇帝看了她的胸,非扛把大刀把她砍了。

她腦海中,這便勾勒出百裏千尋扛把大刀追著她滿園跑的漫畫構圖……不由得又笑出聲來,很是自娛自樂,沒網上的孩紙傷不起啊傷不起,就這點追求了。

好容易調戲下帥哥吧,這帥哥看似容易上勾,整天粘來膩去,到了關健時刻,人家要當唐僧了……瞧瞧她這狐狸精當得是有多不易啊,忒失敗了。

她守在他旁邊,一會兒笑一會兒撇嘴,表情無比豐富。

百裏千尋無奈地搖搖頭,這女人真的陰晴不定,前一刻恨不得跟他老死不相往來,後一刻又可以跟他談笑風生。

這得有多強大的毅力才承受得住她的摧殘?

他想得好笑,不由得也笑了。

陸漫漫不樂意了:“千裏千尋,你笑什麼笑得這麼詭異?”

百裏千尋順嘴道:“我笑你是西山挖過煤,還是東山見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