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精陸漫漫坐起身,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歪歪地靠在床邊,狡黠的眼珠烏溜溜地轉著:“不過,千裏千尋,我可以正式通知你,你下棋的日子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百裏千尋含笑不語。
陸漫漫挑釁地望著他:“你想讓我去龍國,然後等你想通了,對我考驗完了,你再出現。自私的男人,我得送你兩個字,做夢!”
百裏千尋縱聲大笑,說不出的歡愉。瞧,他百裏千尋的女人多有趣,多聰明,多與眾不同。他勾起她尖尖的下巴,戲謔地靠近她。一張俊臉在她眼前逐漸放大:“漫漫小妖精,你把我的底牌全部翻開了,你說,我是不是該滅口了?”
他撲向她,大力又小心。
歡笑,暢快,無盡的放縱。
她閃躲得柔若無骨,風情萬種,仍舊懶懶的腔調:“滅唄,先滅你兒子,再滅我。否則你堂堂青山莊的啥莊主,梨雁國的啥暗衛,就這點小兒女心思,傳出去也別混了。”尾音處,是妖精般的奸邪笑聲,邪惡而誘惑。
一時,羅帳曼舞,嬌吟喘息,將暗夜點染得姹紫嫣紅。
愛情的愛,他被拆穿了,卻有著滿滿的喜悅。他怕她識破他的心思,卻又怕她太笨,看不透他的心思,百折千回。矛盾無處不在。
他不是她那個時代的男人,怕跟不上她的節奏,怕不能帶給她刺激的感覺,怕不能如某個女人口中所說“他們那個時代的男人,可以玩轉天上飛的,水裏遊的,陸地跑的”。他承認受了影響,怕自己不夠好,無法抓牢這個精靈古怪又善變小氣的女人。
想來,他隻會騎馬啊。她會不會覺得單調枯燥?她是那麼招男人喜愛,無關乎外表,就算她不是連曼曼的樣子,別的男人也會愛她。
她多麼矚目。
龍思以天子之軀救她時,她的樣子隻是個普通婦人。
左岸認識她的時候,她也隻是個普通婦人。
可是,百裏千尋在這些男人眼裏,看到了熾熱的光芒。可以為她做任何事,哪怕拚盡國力,也要為她而戰的瘋狂。
為什麼?甚至,都還不是愛情的愛,便已是這般狂放。
陸漫漫嬌軟的昵聲,在他耳邊詢問:“千尋,你老是趕我走,是不是眼睛已經有反應了?”
百裏千尋不想再瞞她,一切都被拆穿了,再瞞著已毫無意義。他悶悶地“嗯”了一聲,又解釋道:“其實早在那個破廟外的雪地上,你問我,還可以陪你看多少好戲。我當時回答你,就算我看不到,你也會講給我聽。那時,便犯了這毛病,不過,都很短暫。”
他頓了一下,又道:“隻是現在犯得越來越頻密,我怕保護不好你,才讓你離開。漫漫,我真的怕我保護不好你,到時你受了傷,咱們的孩子受了傷,該怎麼辦?我經常都會很短暫地失明,如果在和對方交手之時,發生這種狀況,你說,我該怎麼保護你?”
陸漫漫心中一痛,撇了撇嘴,朝他胸口偎去:“千尋,那我更不能走了。我有若男保護,你不要擔心我。我要守著你,我們的孩子也需要你,不信你摸摸。”她牽引著他的手,放到她的小腹上去感受,那感覺如此微妙。
百裏千尋重重歎一口氣:“千軍萬馬中,若男又如何能護你周全?你真是個可惡又固執的小女人。”
陸漫漫笑嘻嘻的,在他懷中拱了拱小腦袋:“像我這種千年幽魂,閻王爺不會收的。想我穿越一場……”
百裏千尋忽然打斷她:“我懷疑,這裏有你家鄉的人。”
“啊?”陸漫漫沒聽明白。
百裏千尋擰著眉,顯是有些困惑:“我覺得聶印的女人跟你是一樣的,但我不好直接問。”
“啥?”陸漫漫來了興趣,當日裴若男聽回來的東西沒講全,認為人家吵架無關緊要,並且能聽懂的東西不多,也就沒複述給她。
百裏千尋問道:“什麼是雪茄?什麼是咖啡?”
陸漫漫的心猛地一顫,這些東西她可從來沒跟百裏千尋提過,聲音便大了些:“聶印的女人說的?”
百裏千尋點點頭,他懷疑這件事很久了,但這種隱秘事,人家不主動提,他怎麼好問?難道還要秀一把說“我家裏也有這麼一個”?
“怪不得……”陸漫漫喃喃道。
“怪不得什麼?”百裏千尋不解。
陸漫漫總算找到源頭了:“怪不得你最近總是問我們家鄉的事,又問我們那個時空的男人如何如何?是不是聽到她說了什麼關於我們那兒的男人多好多好?”她微眯著雙眼,審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