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發現,我的手裏怎麼竟擁有這麼多的卡?

各種色彩、各種圖案花花綠綠的讓人愛不釋手。這一張是領工資的,那一張是到銀行取款的,這一張是到商場購物的,那一張是坐公交車的……每一張都有用,豈止是有用?簡直是哪一張都離不開,很難想象一個現代人離開了一大把卡片在這個世界上他還怎麼生存。

不是麼?想一想,如今幹什麼不需要卡?到銀行裏取錢,還拿著一個存折,在那些老式的表格上填寫姓名帳號、取多少錢,這樣繁瑣的方式現在隻有老爺爺老奶奶才用,年輕人哪個不是從西服上衣的內揣裏或者從真皮手袋裏掏出一張卡來,連銀行的門都不用進,就朝外麵牆上那個比郵箱還小的匣子裏一塞,啪啪啪摁幾下按扭,一張張百元大鈔就嘩嘩嘩流出來了。走在大街上,隻要抽出一張小小的磁卡往話機上一插,茫茫神州大地,任你往哪兒撥,便捷、省事、還省錢呢!你要是有一張國際長途的磁卡,全世界都任你遨遊。如今人們喜歡到超市購物,因為到傳統的商店,你買一次東西就得付一次款,動一次腦筋算一次賬,麻煩不說,時間耗不起。超市就不一樣了,你愛拿什麼就拿什麼,愛拿多少就拿多少 ,你提著大包小包到了收款處,紅外線掃描器嘀嘀嘀一掃,你交給營業員一張卡,她那裏一刷,得,走人。省了多少開票、付款、找零的麻煩和時間?而且差錯率大大地減少了。一些大賓館酒店,你入住的時候,就會得到一張卡片,這既是你在這裏居住的證明,也是你房門的鑰匙。你從外麵回來,隻要把這張卡往房門上那個小小的縫隙裏一插,就比阿裏巴巴對著石門石喊聲“芝麻開門”還管用,再也不用在走廊裏“服務員服務員”地大聲喊叫了。有一次我到一所大學裏去找一位朋友,在那裏吃午飯,讓我感到新奇的是這個學校的食堂就餐也是用卡,朋友點了幾樣菜,隻要把手中的卡在那個小小的設施上一晃,聽到吱的一聲響,炊事員就把一盤熱騰騰的菜送到你的手中。卡的用途是如此地多樣而廣泛,不信就請你檢視一下自己的身邊,你的手機裏有卡,你到醫院裏取化驗單,也得有卡,參加保齡球俱樂部還得有卡,甚至你去租書、做美容包月都得有卡。還有一個每個人都離不開的卡,那就是你的身份證,那是所有卡中最重要、今生今世隻屬於你一個人的卡。

把玩著這一迭迭花花綠綠的卡,聯想到這些卡的各種各樣的用途和用法,就不由自主地想到,我原來就是靠這些五光十色的卡和這個世界聯係起來的。而且又何止是我呢,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靠著這一張張的卡生存在這個個上的麼?而我們使用這些卡也不過就是最近幾年的事,十年前除了身份證以外,誰有什麼卡呢?正像一首流行歌曲裏唱的那樣:這世界變得 實在太快。

誰知再過幾年,我們手中會有多少卡?誰知道除了卡以外,我們的生活中還會有什麼新的玩藝兒出現。比如說,我們的手機會不會變成了一隻多功能的存儲器,隻要你用這隻存儲器朝櫃員機上一掃,就輸入了你自己的數據信息,鈔票就會嘩嘩嘩地流出來;或者說你出入海關的時候,也隻要用這隻存儲器朝關員前麵的屏幕上一掃,就可以驗證你的身份無誤,而且具有極高的分辨率和不可模擬性。那時,人們就可以不再攥著一大把卡了,而是像如今時髦青年一樣,把一隻小巧的存儲器挎在腰帶上精致的皮套子裏輕鬆瀟灑地走天下了。

我想這決非我在這裏癡人說夢,說不定我的這種想法看似想入非非其實早已落伍了,誰知道人家科學家們正在研製什麼更加便捷高效的物件呢?我們還是拭目以待吧。

(原載《太原日報》2000年1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