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寡婦姐弟倆的祖上便是外姓人,姓朱。
苗寡婦叫朱蘭,她弟弟叫朱鬆。
朱鬆是在苗寡婦嫁給苗大的前幾個月到河裏遊水,時至日暮還未歸家,苗寡婦方到河邊去找,可卻隻找到了朱鬆脫在河邊的鞋,人還個影子都未見。
那年朱鬆剛剛行過冠禮,方將十五歲。
邊葉村裏的村民得知後皆下河幫忙打撈,可連著費了整整三日,也沒見著朱鬆的屍體。
村民在河裏打撈了三日,苗寡婦也抱著她親手為弟弟做的鞋在河邊哭了三日。
沒找到弟弟的屍體,她始終抱著希望。
直到第四日,村民已不再打撈,都認定了朱鬆必然是溺死在了河裏,隻是屍體不知是被卡在河底下的石縫了,還是順著水漂到哪兒去了。
接理邊葉村便是下遊,怎麼漂還是能找到的,可詭異的就是找不到。
慢慢的,村民也漸漸有些信了苗寡婦自欺欺人的言語。
或許、也許、興許朱鬆真的還活著吧?
那會村民都與苗寡婦一樣這般希望著。
此後月餘,邊葉村下了一場大暴雨。
在放晴的隔日,有村民在河麵上打撈到了一件被魚群咬得一個洞一個洞的男式衣袍,那衣袍是粗粗的布衣,針腳卻做得精致整齊,袖口上還繡著一個被魚群咬去了一角的字。
“木”字旁的木,頂上突出的一豎被咬沒了,“公”字下角的一點也被吃掉了,可識字的人還是能一眼瞧出來,那是個“鬆”字!
衣袍是苗寡婦親手為朱鬆做的,那個“鬆”字是她親手在袖口上繡下,一針一線皆在告訴著她——朱鬆凶多吉少!
甚至……死了!
陰十七問:“然後呢?”
苗村長道:“然後再過數月,在媒婆的牽線下,朱蘭與苗大結成了夫妻,同是家裏都沒了親人,兩人正好湊成一對,好好地將往後地日子過下去,豈料……豈料禍從降啊……”
災**。
人的悲苦,要麼是不可抗拒的災,要麼就是人力造就的**。
找到了朱鬆的鞋與衣袍,但卻仍舊未找到他的屍體。
但在這個時候,自朱鬆衣袍上的血跡上看,邊葉村的村民皆已肯定——朱鬆死了。
連苗寡婦自已也終於接受了事實,就著打撈上來的衣袍給朱鬆立了個衣冠塚。
苗寡婦自嫁與苗大,苗大對她的體貼入微,關懷備至,村裏人無不知曉,都自孤苦伶仃的兩人終於得老垂憐,過上了清貧卻美滿的好日子。
二人夫妻感情甚好,苗寡婦失去弟弟的悲痛也漸漸在苗大的關懷甜蜜慢慢淡化,苗大在苗寡婦的悉心照料下也終於有了一個似模似樣的家,不再孤單一人。
可惜造化弄人,好景不長。
陰十七再問苗村長一些有關苗寡婦與苗大的日常,隻覺得苗寡婦人美心好,手腳勤快,還繡得一手好女紅,在鄰近的幾個村裏那都是數得上號的。
左鄰右舍少不得有些人還麻煩過苗寡婦幫著給繡這個繡那個的,博得不少好名聲。
而苗大也是個腳踏實地的青年,人老實憨厚,還樂於助人,在邊羅村裏那是人人誇好的漢子。
可就這樣好的一對夫妻,怎麼就會這般短命呢?
苗寡婦明顯是被殺害的,那麼苗大與朱鬆的死呢?
是災,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