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近放置鐵絲的長方桌,拿起中間段的鐵絲湊近眼前仔細地看。
這一段兩個位置仍帶著幹了的血漬,旁的地方還被濺了幾點,但不似那兩處來得濃綢結成塊那樣明顯。
展顏也頗為奇怪,走近陰十七牽出她手中中間段鐵絲的另一端也細細地端詳起來。
鐵絲原本該是圓柱體那樣的圓狀物體,但她看到了圓柱以外的三角形,就像是在圓柱體外麵重新加造了一個三角形體,然後將之兩兩融合到一起。
三個菱角尖且銳利,雖然很很細微,但她輕輕地觸碰在上麵,都能感受到指腹微微往下一壓,便能切斷她手指的恐怖感覺。
中間段鐵絲的長度正好夠大道的寬度,很顯然這是特意設計製造的。
這樣一來,更加有利於快切斷經大道而過的所有活物!
陰十七看到想到了,展顏亦然,可奇怪地是兩人竟雙雙在早上看到鐵絲時,皆把這一重要線索給忽略了。
或許是被馬兒那慘況給混淆了視聽,又或許是什麼……旁的緣由?
石仵作看出兩人的異樣,特別是陰十七,十分明顯的沮喪自責,他道:
“你們也不必太過在意,這中間段鐵絲上的三菱角光瞧是瞧不出來的,若不特意去查看去觸摸,是很容易被忽略的。”
得到了鐵絲上中間段的特別三菱角這一線索,可一出衙門,陰十七還是有些茫然:
“展大哥,這樣奇特的鐵絲尋常鐵鋪肯定沒得賣,那我們要怎麼找出製作這菱角鐵絲的鐵匠呢?這鐵匠會不會就是殺害苗寡婦的凶手?或者是凶手的幫凶?又或者隻是無意間幫凶手製作了這菱角鐵絲的無辜路人?”
展顏道:“不管鐵匠在這件案子裏麵充當著什麼角色,反正現今必須快些找到這個鐵匠,看他是不是那個設套暗算馬兒的人!”
她也知道,可往哪兒找啊?
這縣裏縣外的鐵鋪可多得很,上哪兒去找製作菱角鐵絲的那個鐵匠?
陰十七問展顏,展顏一時間也不出個方向來。
於是最後決定兩人兵分兩路。
展顏帶衙役在縣裏走訪各個鐵鋪,陰十七則到邊羅村與邊葉村裏去,一路打探到兩個村子裏去,看兩個村子裏有沒有出色的鐵匠。
除了鐵匠,先到邊羅村時,陰十七又想起另一個人來——苗貴口中苗寡婦生前交好的那個少婦。
正好她得還燈籠去,於是決定先去探查一下這個少婦。
先到了苗村長家,陰十七提著一個大燈籠進門。
苗村長笑嘻嘻問她,這是遛燈籠來了?
陰十七是賠燈籠來了,苗村長她太見外了,她笑眯眯地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她問苗貴在不在?
苗村長苗貴下田插秧去了,苗貴早上出門前便有與苗村長道今日隻餘一點秧未插,是午後便能歸家。
於是陰十七便再次在苗村長家的院子裏坐了下來,邊喝著苗村長親泡的茶,吃著苗貴親手做的桂花餅,與苗村長邊聊邊等著苗貴回來。
陰十七問:“苗爺爺,你可知邊羅村與邊葉村最出色的鐵匠有哪些?”
苗村長也是習慣了陰十七時不時便問一些關於這兩個村子的事情,聽後想了想便道:
“出色的鐵匠是有,不過到最出色,卻是不多……”
邊羅村的鐵十娘,邊葉村的苗鐵,這兩人皆是鄰近幾個村子最為出名最為出色的打鐵匠。
鐵十娘就姓鐵,閨名十娘,年約三十五歲上下,她的打鐵技藝是祖傳的手藝,夫君是上門的贅婿。
鐵十娘夫妻倆育有一兒,可惜這獨苗苗在幼年意外糟了難,被毀了相貌,現今是有些人不人鬼不鬼的。
苗鐵卻是半道出的家,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早娶妻生了子,如今是兒女雙全。
一個機緣巧合之下他到縣裏鐵鋪拜的師學的藝,當了幾年學徒,不想他刻苦耐勞,將鐵鋪裏打鐵師傅的手藝學了個十成十,還青出於藍勝於藍。
不久歸家,苗鐵便以這門手藝在鄰近村子裏接零碎的活來做,慢慢地也讓他做出響亮的好名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