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樂年紀尚輕,便做了監院院一院之主,成為千光寺八大執事之一,除了資曆夠老之外,他確實也是有著本事的。
兩人進監院院時,並未見到無為,那種無為怒氣衝衝而找亦樂大大出手的情景隻在陰十七腦海裏的想象中。
對此,陰十七鬆了口氣。
信廂房中的茶壺裏摻有迷藥,但這並不能明便是準備茶水的寺中和尚做的,這動手腳的人若真要做,有的是機會,並不能明凶手便是監管寺中膳食茶點的和尚。
但也有一定的可能性,此番無為會衝動找上監院院,也並非全無道理。
展顏之前曾因著第一個案現場陣廂房中那遮窗的黑布找過亦凡,得知寺中庫存的黑布早前已讓監院院盡數拿去,於是他便找到了監院僧亦樂了解情況。
亦樂,他命人自庫師院取來那些黑布,是為了做全寺的內衫之用,得知展顏明了陣廂房中也有那麼一大塊黑布之後,他方找了監院院中專管全寺生活起居的悟字輩弟子悟悔。
悟悔與亦樂一般未曾到過白蘭芷遇害的棋院陣廂房,聽亦樂要重查他管下的黑布數量之後,他方去放置黑布的廂房裏量了又量,果然是少了長六尺寬三尺的一大塊黑布。
而這尺寸,正是陣廂房中兩個連著的窗台並起來的尺寸!
悟悔大驚,直道他並不曉得這黑布是何時丟的,更不知是誰人潛入廂房來偷剪了去。
亦樂看著溫和,卻當下便責罰了悟悔抄寫《心經》,為死者白蘭芷渡。
這一些在來監院院的路上,展顏便與陰十七了個大概。
那時陰十七還問,那丟了兩條粗繩的雜物房和尚,豈不是也會糟到庫師僧亦凡的責罰?
展顏搖頭道,亦凡剛與無為回寺,他便找上禪房去,也不知那時亦凡是否得知全部案情,或已責罰過那看守雜物房的和尚,他也未曾想過要問,自然不曉得。
展顏與陰十七在亦樂禪房中坐下後,展顏便簡單地明了來意。
亦樂也是有前車之鑒,聽到弟子悟道在門外通報展顏與另一位差爺再次登門之際,他便有了心理準備,當下聽展顏那麼一,他便道:
“若真的如展捕頭所言,那麼無為應當是找悟明去了,而非貧僧。”
陰十七不明所以:“悟明?”
亦樂點頭道:“悟明是貧僧監院院裏負責寺中膳食茶點的弟子,無為若真的認為茶壺中的迷藥是專管茶水的弟子所為,那麼無為必定是找悟明去了。”
這便是不完全了解寺中製度的誤區。
陰十七與展顏兩人隻想到了監院僧亦樂,卻未曾想過更細的下一層,這專管寺中膳食茶點的和尚去。
兩人聽亦樂這麼一,心中俱是一驚,心道壞了!
展顏與陰十七連忙起身告辭,亦樂知道兩人定是要前往悟明的禪房,便高聲喚來隔壁的弟子,想著讓弟人領著兩人前去。
然隔壁弟子剛到領命,另一名監院院中的弟子便也神色焦急地闖進亦樂的禪房,急聲稟道:
“師祖不好了!無為突然闖入師父禪房,並將禪房閂緊,現今師父禪房內盡傳出一番摔凳怒罵的聲響,弟子唯恐師父……還請師祖快些前去看看!”
這名弟子法號無垢,是悟明收的弟子,悟明又是亦樂收的弟子,算起來,無垢便是亦樂的徒孫輩。
亦樂聞言大驚。
展顏、陰十七在亦樂驚得自禪座蒲團中站起時,兩人已跑出了亦樂的禪房,並著令那被亦樂喚來帶路的隔壁弟子快些前頭帶路。
隔壁弟子隻是負責照顧亦樂平常的生活起居,並非亦字輩或悟字輩的弟子,而是所屬即字輩的普通弟子,法號即真。
即真帶著展顏、陰十七到悟明所在的禪房前時,門前已圍了多名和尚。
此刻已是戌時三刻,禪房外的石柱燈台早點亮起來,照著因著無為找上悟明的這一番動靜,聞聲而來圍在禪房門前的幾個寺中和尚。
即真帶著兩人進入悟明禪院時,先是向圍在悟明禪房前的幾個和尚一一施禮,向個和尚明了他身後隨之至來的兩人是衙門裏的差爺之後,便又為兩人引薦幾個和尚在寺中的職責及法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