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姐還想再喝,且立刻就要喝,姐不是直接使喚,便是將空茶碗直接遞到她們這些奴婢手上,示意立刻去添茶。
藍脂再去茶房沏茶,紅玉再回著陰十七的話:
“大爺剛進院子不久,讓奴婢去給姐通傳一聲,大爺則在屋裏坐著等,那會兒奴婢慌得沒了神,讓藍脂侍候好大爺之後,奴婢便直奔隔壁依園,剛到外門口,便遇到了公子。”
“嗯。”陰十七點頭,“品正應是在哥哥進驕園那會兒便知道了。”
陰十七沒再問陰峻來過驕園的事兒,連曾品正到底跟陰峻了些什麼,她也沒想多問。
紅玉左思右想,還是將陰峻把她們四人趕出屋裏,不讓四人在旁侍候的事兒跟陰十七一五一十地實了。
陰十七聽後道:“就哥哥與品正兩人?”
紅玉點頭:“就兩人。”
藍脂已沏了茶回來,再次遞到陰十七手裏,她輕抿一口便放下茶蓋碗,什麼也沒。
紅玉見狀也不再多言,隻問陰十七還要不要喝上一碗紅糖薑水?
陰十七剛喝了兩碗熱茶,滿肚子是水,便不必。
夜已深,將黑鐵盒子往內室桌上一擱,又吩咐紅玉、藍脂不準動,並心看好不能丟了之後,她很快爬上床睡覺。
隔日食時一過,葉子落便來了,與曾品正一道進的驕園,兩人直往東廂,卻不見陰十七的人影。
兩人奇怪,以往陰十七見他們都是在東廂房見的,這回怎麼不在?
藍脂接到丫寰的通報,才知道葉子落與曾品正一進驕園,便直接往東廂房這邊來,她趕緊從院門口趕了過來。
姐一早起身便讓人通了地龍,這會兒正在南邊的暖房裏等著葉二爺與曾公子。
姐怕兩人直往東廂房來,便使她過來院門口等著,等到人便將人往暖房那邊領。
可沒想她等了半個時辰,也沒等到人。
沒想到一轉身去了趟茅廁解手,一回來,她便聽丫寰人到東廂房這邊來了!
藍脂一進東廂房明緣由,領著葉子落與曾品正往臨湖的暖房那邊走去時,還不停地請著罪。
旁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得很。
這兩位在自家姐心目中的地位可不低,怕是要與老爺大爺在姐心目中的地位齊平,她怎麼也不能得罪了!
見藍脂一種伏低請罪,葉子落隻覺得這個二等丫寰著實膽兒,曾品正則覺得藍脂約莫是給昨兒夜裏的陰家大爺給嚇著了,至今餘悸未消呢。
不管兩人各自心中如何作想,又或者藍脂心中真實的作想,兩人皆表示這都是事兒,讓藍脂不必如此慌張。
葉子落與曾品正相繼表了態,藍脂提著的心終安了下來。
陰家規矩大,也就是她幸被調到驕園當差,要還是從前她在岩英園裏當的差使,隻怕早讓管事媽媽提著耳朵聆聽訓斥去了,這還是輕的,重則可是能把她趕出府的。
畢竟她是經過調教的,陰家又是不缺奴仆使喚的世家,多少貧女擠破頭想進陰府當差,如她這樣蠢笨到一點不事兒都辦不好的婢女,管事媽媽是可以請得主子爺同意,隨手便將她賣出去,或攆到偏僻罕人的莊子上去。
想到莊子上,藍脂不由又想起去替自家姐侍候區媽媽的青簾,正想著,便聽到葉子落正好問起青簾,她趕緊回道:
“回葉二爺的話,青簾有讓莊子上的粗使婆子來遞一回口信兒,是區媽媽身體已大好,約莫著這兩日便能回城到府上來了。”
進了暖房,因有了地龍,葉子落與曾品正一進暖房,便被迎上來的紅玉與領他們進來的藍脂一人侍候一個,雙雙把他們各自的大毛鬥篷給解了下來放好。
陰十七坐在暖房炕上,盤膝坐著,滿麵笑容,她左手邊的炕幾上放著茶與糕點,還有那個昨兒夜裏她與葉子落在寒風中辛辛苦苦挖出來的黑鐵盒子。
葉子落坐到炕幾的另一邊,曾品正跟過去,便往葉子落側邊炕沿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