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剛微微亮。雨倩就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緩緩的睜開雙眸,懶懶的從床上起身,披了件外衣,小手還時不時的揉著朦朧的睡眼,熟練的抽掉門鎖,映入眼簾的卻是那熟悉不過的夫人之臉,但夫人的臉上卻是滿麵蒼白。以為自己看錯了,雨倩用手揪了揪胳膊。“哎喲,疼死我了”惹得門外的夫人不禁略笑。看著夫人的臉閃現出一絲笑容,雨倩順勢攙著夫人走向房內。還未等雨倩說話,夫人就率先開口“雨倩啊,這些年辛苦你了。在這個家,你也沒少出力。昨個夜裏我和老爺商量了一宿,你也老大不小,該擇人成家了。我們也不想耽誤你的終身大事,拖累了你。這是五十兩銀子,你拿著。用完早膳,收拾東西回家吧”語畢之後,夫人就已匆匆離去。隻留下雨倩一人在房中,雨倩聞聽著夫人話裏之意,心裏寡的一顫,不由得低了低眉。心裏暗暗嘀咕著二小姐選秀的事兒,複後收拾一番朝墨楓軒走去。
快步走至墨楓軒,卻瞅見筠顏小姐坐在亭中。眼神黯然,頗有傷感。雨倩輕輕移著步子上前,立於一旁不敢出聲。半付之後,筠顏回過神,抬眸見雨倩站在身旁。淡言“來找筠華的吧?”雨倩手裏緊緊的攥著帕子,微點了點頭。
“可惜你來晚了,妹妹已經上路好幾時辰了”抬頭望向天空,筠顏別有其意的講著“這注定是她的命,我們隻是凡人,又怎可改之?這以後的路,就得看她怎麼走了。否則、、、”聽出筠顏小姐弦外之音,心裏默涼一番“大小姐何必口出此言,二小姐乃福氣之命,自會有貴人相助”
筠顏轉過頭看著雨倩,似自嘲一般“貴人?何來貴人!不被別人當土人兒,都算她命大!麻雀變鳳凰自是好事,可要知道鳳凰可不是好變的。就妹妹那般天真善良,想要涅盤,難、、、比青天還難。雨倩,你我同齡,不會不知這其中深奧”
雨倩微置一笑,繞立在筠顏身後,為其輕輕捶肩。語調輕柔的講著“大小姐,尚且寬心。如若二小姐本無爭寵之心,婢子想那些女人自是不會為難的。再者,二小姐天性淳樸,從不見巴結之心。也算是自保之一”
筠顏神色微斂,憂愁的講著“這渾水蹚不蹚不是妹妹說了算。況且,就算妹妹想在後宮安分守己,你以為那群女人會饒了她?且先莫說天家,就說尋常百姓家,不也是東風壓了西風,然西風壓了東風的?到那時,權衡利益之下,有誰還顧她的好?”
這番話聽得雨倩心中了然,一時竟不知說什麼,隻好略低下顎,默不做聲,繼續聽著筠顏小姐講到“自古聖心難測,怕以後會苦了妹妹。”筠顏站起身子,望著景墨襯三字喃喃低吟“福兮,禍之所依,禍兮,福之所伏”隨後輕笑,敘語“時辰不早了,你還是收拾好行李回家吧。切記寧缺毋濫四字,隻有你過的幸福了,才對得起妹妹一番好意”說完轉身離去。獨留雨倩一人屹立亭中,看著筠顏小姐漸去的背影,雨倩一時明了。笑意忽而淡去,斂了麵色不發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