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公子是中原武林的青年才俊,是恩師請來的貴賓,公子請坐。”薛慕華順勢邀請慕容複坐下對弈。
此棋局可謂一波三折,初始,就見著一群和尚跑入:“請薛神醫救我師叔祖。”
那喊話的小和尚這才方現身,一見丁春秋,卻如見到惡鬼般驚恐。
丁春秋見此,神情如同孩子,格外得意。我是知道那小和尚口中的師叔祖,是被丁春秋打成內傷,並且已被下了三笑逍遙散,已命不久矣。
蘇星河隨手推動身旁的一塊兩百來斤的大石,放置玄難身畔,說道:“大師請坐。”
見此,丁春秋忽然止笑,看不出如何神色,隻道來:“師兄,如今是你自毀誓言,怨不得我了。”
言語間,慕容複已粘手執子,凝思久久,彈指間,白子盡落。
漸漸的,麵色越沉,額間薄汗,聽聞“慕容複,你連邊角上的糾纏也擺脫不了,還想逐鹿中原麼?”正是鳩摩智出言。
此言恰如一石激起千層浪,慕容複清俊的麵龐扭曲:“天命難為……我慕容氏氣數已盡……一生盡心竭力,終究化作一場春夢!時也命也,夫複何言?”說著竟是要拔出腰懸的長劍,往頸中刎去。
其餘諸人都不能料到慕容複會如此,唯有段譽快人一步,隻聽得“嗤”的一聲,以六脈神劍截斷慕容複的意欲自刎。
慕容複這才茫然之中逐漸回神:“這棋局……剛才我猶如身在惡夢之中……”
風波惡勸道:“公子,這棋局迷人心魄,看來其中含有幻術,公子不必再耗費心思了。”
包不同忙趕著接話:“是了,屬下聽聞星宿派有一門攝人心魄的妖術。剛才公子爺定然是被人家的妖術所害,看來,我們要小心防範小人哪……”說著,就往丁春秋看去。
丁春秋不笑不語,更不屑開口解釋,慢悠悠地把著扇子搖啊搖,一臉有恃無恐地狂妄。他是從來不將別人放在眼裏,也從沒有把別人的話放在心上,他的作為全憑喜好,喜怒也非他人所能掌控。
觀別人下棋,我不覺得有趣,扯了扯丁春秋的袖子,見他低頭瞧過來,就勾上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聲地說:“這裏很是無趣,不若等那些武林中人走罷,再來與蘇星河算賬?”
丁春秋搖頭莞爾:“說到這個,我還沒與你算賬壞我大計呢。”
雖然他這麼說,但我知道他是從來不忍心叫我失望的。果然,丁春秋派摘星子等人留守,靜觀其變,也就帶著離去。
不過,我也沒看漏他向蘇星河方向撒去的逍遙散……
他總是不肯吃虧的。
雖然丁春秋應我,與我一起離開,但我們並沒有走出穀中,在途中就遇見了采花子和飛天子。我略微有些明白了,丁春秋也不是一時起意才過來的,必定有所圖謀。
果然……
采花子款款而來,恭敬地說:“師父,所有弟子已安排妥當。”
丁春秋隻顧著擺著他那自認為有型的Poss,迎風而立,衣衫飄動,一手扇子搖啊搖啊……
“這回,定叫所有人有來無回。”飛天子說著惡毒的話卻笑得異常燦爛,也不忘朝我飛個眼神過來。
“不,還需等上一等,”丁春秋難得地遲疑了一下,隻來回行了幾步,方才皺眉:“蘇星河甘願自毀誓言,必然還有後招。得查探一番。”
丁春秋之言,是很有些道理的,他的推測也可謂相當準確。蘇星河定然、也必須,在此行挑到一個合適的人繼承他們二人的師父——無崖子的七十餘年內力。
縱然丁春秋有神鬼之才,也不可能猜得出,他的師父無崖子至今還活著的事實!
我吮著一根手指,記憶中的情況是無法告訴丁春秋的,但是提醒,又不知道該怎麼提示,又擔心引起丁春秋的懷疑。
“那依師父所言,應當如何?”
“叫獅吼子先別輕舉妄動,珍瓏棋局自有摘星子與天狼子盯著。若是進穀出穀之人停留時辰並不長久,就無需理會,反之……你可明白?”說到此處,眼底一片陰鷙。
見狀,腦海靈光一現,忍不住摸上左耳的兩枚紫玉石,咭咭咯咯笑起來,提醒他們:
“如果有人破解棋局,就斬草除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