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歐石楠(1 / 2)

我乘坐的航班是北歐航空公司的,直達挪威首都奧斯陸,飛行時間約為12小時35分鍾。

我隨身隻攜帶了一個小的旅行包,裏麵有幾件換洗衣物和一台筆記本電腦,我的手機從昨天晚上開始就處於關機狀態,而且我打算讓它繼續休息下去。

我不知道昨天晚上之後陳偉南會怎麼善後,也不知道他發現我一聲不響的離開後會不會生氣,現在的我管不了那麼多,我需要一個空間來好好沉澱一下自己,好好想想這一路走來我到底在做些什麼。

昨天晚上我一夜無眠,到了飛機上卻睡了個好覺,飛機到達奧斯陸機場的時候還是美麗的空姐把我叫醒的。

我拎著旅行包走出機場,撲麵而來的冷空氣讓我有點呼吸困難,我揮手招來一輛出租車,年輕的司機用略顯生硬的英語問我去什麼地方,我簡短的報了酒店的名字就開始閉目養神。

我把行李放在酒店,然後乘電梯去地下車庫取酒店給我租的汽車。

我沿著海邊的公路開著車,車內放著那首挪威女歌手SISSEL的《should it matter》,她的聲音空靈而又柔軟,有著北歐人獨特的神秘氣質。

我的車穿過那段長長的沿海公路,進入隧道,重新見到太陽的時候我的眼前是一片蒼茫的荒野,那上麵開著的正是挪威的國花歐石楠,一大片一大片,看不到盡頭。

就是這一瞬間我想起了22歲那年的自己,那時候我是蘇格蘭聖安德魯斯大學生物學係大二的一名學生,我被交換到挪威奧斯陸大學進行課題研究,研究的內容是物種遷移,而我選擇研究的對象正是歐石楠。

我把車停在路邊,下車,看著這蒼茫的一片發呆。冷風呼呼的吹過我的耳際,我用脖子上的圍巾蒙住自己的臉取暖。

“你回來了嗎,希希?”身後某個熟悉的聲音讓我猛的一顫,我反射性的轉過身去,除了空曠的公路和皚皚立著的群山之外什麼都沒有,原來是我的幻覺,原來這麼多年我一直都沒有忘記,挪威、奧斯陸、峽灣、歐石楠,還有雷震霆。

就是在這裏,幾乎相同的場景,我開著車沿著公路尋找歐石楠的蹤跡,那個男子站在路邊向我揮手,我把車停下來按下車窗,他低下頭對著我用極為標準的英語說:“小姐,我叫雷震霆,我迷路了,請問你能載我一程嗎?我不是騙子,也不是故意找你搭訕,我真的隻是迷路了!”

我幾乎沒有思考的就讓他上了車,不是因為我單純,而是因為我覺得騙子或者是強盜應該不會在這個凍得骨頭都酥了的天氣站在一條幾乎沒有車流量的公路上等待一個下手的目標。

他說他叫雷震霆,目前就讀於挪威奧斯陸大學金融學專業,香港人,除此之外他還給了我聯係方式,說是要報答我的搭載之恩。

就這樣,雷震霆毫無預警的闖入到我的生命之中。

他帥氣,有才華,溫柔,體貼,似乎所有像我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都會對這種男人有著莫名的好感,然後這種好感慢慢的就會轉變成強烈的感情。

我們很自然的從陌生人變成好朋友,再從好朋友變成了人們口中所說的男女朋友,我們的感情就這樣理所當然的發展著,平靜而又安心。

我在挪威交換學習期滿的那一天接到了一個從國內打來的電話,電話是我舅舅打的,他告訴我爸爸的製藥廠出了點問題,要被國內大型的藥業集團中海藥業收購,我爸爸由於受不了這個打擊當場昏倒,突發性心肌梗塞,現在還在醫院搶救,而我媽直嚷著如果我爸要有個三長兩短她也就跟著去了。掛了電話我腦子一片混亂,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才記起給雷震霆打個電話。